“師傅,救我吔——!”
那一聲吶喊可謂悲情至極,想來被四個基佬混流進出的終極侮辱下感受到的強烈痛苦也莫過於此。
這一聲喊出來證明了宇文桀的鬥志已經潰散,其心境也隨之潰崩,而他的師傅遠在千里之外,自然也聽不到這一聲。
白軒這一劍就是衝著殺人去的,舉若峰巒,悍然砸下,勢要將對方徹底轟散成渣。
然而,這原本十拿九穩的一劍卻不如想象中的那麼絲滑流暢。
白軒感受到了劍勢受阻。
定睛一看,竟是附著在宇文桀兵刃上的那條銀色小蛇陡然開始膨脹。
僅僅是一個呼吸間,迎風便漲,從不到一尺長度的小蛇化作足足十米大小的金鱗巨蟒。
巨蟒法象仰天咆哮,直接死死抵住了白軒這令天地為之剎那霜白的一劍。
牴觸感從劍鋒上傳來。
像是被兩座山峰相合,抵住了天河決堤般的劍壓洪流。
這絕對不是人榜能發揮的力量。
白軒從中嗅到了與天地相合的威壓和大勢。
相較於宇文桀的粗糙應用,這瞬間爆發的巨蟒法象有著遠遠勝過先前的精妙運用,實在是太過於靈性,彷彿在其中藏匿了誰的意志在其中。
白軒與之視線交錯,能從其中看出人性化的冷酷和審視。
……神魂附體?身外化身?
……不是,哥們,還真給他搖人成功了?
心念電轉間,白軒心間升起一股危機感,危險正在襲來。
背後方向,宋青棠衝出白茫茫的霧氣,徒手一揮,十數道含有劇毒的暗器脫手射出,以宗師罡氣附著的暗器迸發的威能擊穿肉體凡胎再容易不過。
此時白軒根本沒辦法回頭反抗。
千鈞一髮之際,冷無情舉起斧,以兵器側面作為防禦,擋住致命暗器,一陣叮噹的金屬聲過後,仍有幾發避無可避的命中了她的身體數處。
宋青棠抓準機會不饒人,橫衝過來,揮拳砸向冷無情的太陽穴。
冷無情轉動斧柄,拔出短劍,刺向宋青棠的脖子位置。
看上去就是要一命換一命,但雙方都保留了變招的餘力。
一瞬間的對招變招後,冷無情沒能刺穿宋青棠的脖子,兩人同時避重就輕的對了一招,宋青棠被兵器砸在肩膀位置,冷無情嘗試用手肘抵擋,但架起手肘,也沒能避開半宗的擺拳,身形宛若折翅飛鳥般拋起又落下。
哪怕宋青棠只是半宗,威脅也猶在宇文桀之上,他剛剛也完全有機會殺了冷無情,卻又臨時變招,只傷不殺。
這一來二去便耽誤了些許時間。
宋青棠尚未來及喘上一口氣,便看到了已經扭轉半身的白軒。
他的半個身體都被一層薄薄的冰霜所覆蓋,如同著上了霜凍的鎧甲。
更令宋青棠心神巨震的是他硬生生重新挑起了劍鋒,將原本的劍路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放棄了繼續壓制宇文桀和那詭異的巨蟒法象,轉而傾數掃向了這吃裡扒外的宋青棠。
這個距離,已然避不開!
颯——!護身罡氣根本抵擋不住凌冽的寒芒。
宋青棠只是半宗,沒有法象。
殘留的玄冥劍氣呼嘯而過,僅僅只餘下半數威能卻被白軒控制的更加得心應手,所有劍氣集中於一束。
如果說之前的劍壓是奔流的江河大川,那麼此時的它則是一把高壓水槍!前者奔流不息,重於萬鈞;後者瞬息封喉,殺人無需刀刃。
嗡——!劍氣衝出去近乎百米,這百米劍氣高度凝練,莫說人體,便是神兵利器也或許要被砍成兩截。
宋青棠的上下半身直接分離,被攔腰切斷,只剩下半截手臂。
這是致命傷,無藥可治。
他的眼瞳劇烈收縮,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要這麼死了。
那些許諾好的美好前景分明在幾秒前還唾手可得,卻居然在這裡,被這麼一個無名小卒給……
“啊——!!!”
劇痛和憤怒吞沒了意識,將死之人眼中迸發出兇性,衝上來就要和白軒拼個你死我活。
哪怕沒了下半身的知覺,他還是爆發了全部剩餘的氣力,舉起僅剩下的單手死死鎖住了白軒的左手,殘留的玄冥劍氣瞬間將冰霜蔓延到了他大半個身體上。
“動手——!”
宋青棠大吼道。
臨死前也想拉著白軒下地獄。
他的判斷是對的,此時白軒技能放完,處於相當虛弱的狀態,又被宗師以全部氣力扣住左臂,根本動彈不得。
如果有人發起襲擊,那他也沒辦法,只能丟掉鍵盤滑鼠看著黑白電視等重生。
但宋青棠搞錯了一點。
他的合作物件並不值得信任。
他也不過是一枚棋子,隨時都可以犧牲。
此行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殺了白軒,而是別的……
宇文桀眼睛裡泛著金黃色,直接扛起一人,此時已經翻過院牆,消失在視線盡頭。
從白軒調轉劍鋒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打算繼續拼到底,反而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完成了任務,將目標給帶走。
至於宋青棠的死活?
根本不重要!這流暢的提桶跑路的背影被宋青棠看了個清楚,他的一腔兇性立刻卸去,只剩下幾分錯愕,然後又化作暴怒,指向那逃走的卑劣小人:“你,你這北周的雜種——!我做鬼都不會放……”
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