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意人,還是比較膽小一類的生意人,我不喜歡擔風險。”設計師深深吸了一口香菸:“主要是您是著急裝修房子當婚房用,所以提前把人給趕走了……”
“我沒趕,我說這個月內搬走就行。”
“這都不重要。”設計師坦白道:“主要是我不想跟這件事沾邊了,有些玄乎,所以怕惹禍上身……一單生意而已,訂金我會退還的,就這樣吧。”
他說完,掐滅香菸後離開小區,開車就走,頭也不回。
房東有些惱火,轉頭回了房子裡待著,想琢磨出些門道來。
待了半小時時間,他忽然推開門,滿頭大汗的跑了出來,險些撞到人,摔了一跤,險些破相。
巡邏的保安把人扶起來:“你幹嘛滴,這麼個跑法?”
“我得把人請回來,我得擺一桌給人道歉……”房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物業的保安一臉費解:“你先停一會,把事情說明白,冷靜一下,有什麼事咱們商量著解決好嗎?”
房東說了幾句,意識到說不清楚,便拉著保安回房裡看了看。
幾分鐘後,保安也走了出來,臉色明顯也不對。
他們都看到了一個非常清晰的事實。
房間裡的蟑螂數量很多,它們四處爬行,卻偏偏繞開了空門大開的臥室,也避開了客廳的地面,只敢在天花板和牆壁上爬行……那場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期間保安還壯著膽子戴上手套,抓了兩隻蟑螂嘗試丟到臥室裡。
這蟑螂剛剛落地,下一刻就以極快的速度奔出了房間,以極快的速度撞在了牆上。
啪嘰一聲,爆漿而亡。
這隻蟑螂死去留下的痕跡附近,也沒有任何蟑螂敢靠近。
保安只覺得頭皮發麻。
因為這完全不符合這一物種的習性!蟑螂會吃掉死去的同類,可現在看到同類屍體,它們居然在主動避開,就因為它進了一下臥室。
保安頓時用相當敬佩的眼神看向房東:“胡先生,我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我一定要對您豎起大拇哥,咱們小區有大半人都知道白小哥不是常人,偏偏您能給人這麼快就掃地出門。”
房東擦著額頭冷汗,哭笑不得:“我哪裡知情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急著裝修房子,而且房租也退了,他也是答應了後主動搬走的……我,我沒做錯什麼啊。”
“或許是吧。”
保安心想,白小哥也不像會故意坑害人,他性格好,說話也好聽,而且離開時也沒見到半點怨氣,一如既往的灑脫。
估計就是這群蟑螂覺察著人走了才敢回來,和他關係不大,只是人走了,氣息還在,蟲子們都不敢靠近。
畢竟半年前這玩意就一直在鬧騰,也就是他來的時間段裡才安分下來。
保安重重嘆了口氣,轉身走出房間。
房東急忙追上去:“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明天公司的人來進行除蟲。”保安回了句:“你現在就算去找白小哥過來也沒用了,他都走了,怎麼可能還回來住,這蟲子也是見到他走了才回來的,我尋思應該不是故意報復你,他沒那麼小氣。”
房東這才鬆了口氣:“也是,也是啊,他不會跟我計較的。”
他說著,拿出半包煙遞過去:“那個,今天這事你可別說出去啊!”
保安沒接過香菸:“別別別,這香菸我可不敢收……我只能保證自己不說,但估計不少人都會有些想法。”
就和保安猜測的差不多,很快各類小道訊息就在小區裡流傳。
‘什麼?!他住過的房間,蟑螂進去都得自殺?’
‘什麼?!他居然被蟑螂嫌棄?’
“什麼?!他半年來把蟑螂全做成了康復新液?’
各種離譜版本的傳言漸漸多了起來。
而離開小區的本人對此並不知情。
他此時剛剛到了老家。
他在路口下車,提著行李箱,慢慢走來。
老城區舊街風景依舊,只是少了許多人煙。
老城隍廟前,有棵年近百年的銀杏樹被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聲響,像是在說歡迎回來。
白軒望向坐落在兩側建築夾角里的城隍廟,廟中飄來些許檀香菸氣。
雖然已經看過很多次了。
但他還是止不住有些唏噓。
廟中仍有煙火氣,但已沒有真城隍。
他從未在此方世界中見過任何正神,不論是多高的廟宇,不論有多亮的金身。
白軒對一旁滿臉肅靜的狗子說:“做人吶,還是要相信科學……做狗也一樣,別迷信。”
大黃狗:“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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