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進攻以變化為主,而巫山豹則是擅長奔襲和速度,白軒手持一杆大槍,來回不斷轉動,兵刃時不時拉成一道道弧形,雖說是長柄兵器,但在他手裡完全變化靈活,透過不斷改變持槍的姿勢和距離,硬是把一杆大槍舞的密不透風。他也始終將孤鶩劍懸在腰後,始終沒有進攻的意思,只是偶爾晃動一下,用來吸引這兩人的注意力,給他們製造佯攻的錯覺。
巫山豹要顧及著爾朱聽雷,因而不能全力施展,可他的真本事也拿出來了至少八成,卻偏偏始終攻不破白軒的槍圍,每次突進到三尺之內就會被轉震。
即便仗著護身罡氣強硬打算硬碰硬,以傷換傷,也是屢屢被化解。
越是打下去越是心驚,因為他發現這白衣青年簡直像是個無底洞,有著深不見底的各種儲備。
他還始終忌憚著對方腰間的那把劍。
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著一個機會,雙手鎖住了白軒手裡那杆變化無窮的長槍的前半段:“我就不信你還能——!”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白軒乾脆利落的將長槍折斷,集中真氣於一點後,扭轉槍柄,折斷後放棄槍頭,從長槍變成一杆齊眉棍,這一棍子當頭棒喝。
巫山豹舉起臂膀防禦,下一刻又見到這齊眉棍直接改換路數,劈棍變戳棍,刺向他的腋下。
他立刻縮手後退。
護身罡氣也分三六九等,後天罡氣、先天罡氣,以及在這之上的混元罡氣。
後天罡氣最大的弱點就在於它是有罩門的,也就是不論如何都無法彌補的一處弱點。
而先天罡氣則不然,並不存在弱點。
巫山豹撤手的動作似是在掩飾弱點,但也可能是故佈疑陣。
兩人一進一退。
白軒感知到一陣腥風撲面,側過視線,瞥見碩大的金錢豹張開血盆大口撕咬而來,同時爾朱聽雷藏在金錢豹側後,雙手紫光交錯,正在醞釀雷霆一擊。
齊眉棍上挑,直接戳中金錢豹下顎,緊接著長棍連續戳出,立棍下砸,金錢豹碩大身軀落在地上陷入坑洞,沉悶的衝擊波擴散開來,金錢豹這靈物已然動彈不得。
它的犧牲換取來了足夠時間,白軒一左一右再度被巫山豹和爾朱聽雷包住,已經失去了退路,不得已折斷手中齊眉棍,以真氣連繫齊眉棍之間,變成三節棍,左右開弓。
即便如此,一番交鋒過後,他的右手和側腹也是被劃出鮮血,血流如注。
作為代價,爾朱聽雷的側臉也被棍子掃過,留下一片青紅色,他舔了舔傷口中流淌下的鮮血,表情越發猙獰。
一片塵埃翻飛中,三人聚集又分開,呈掎角之勢。
白軒望了一眼手裡已經變成徹底破爛的棍子,隨手丟棄到一旁。
與此同時,他本就高漲的境界,再度拔高一層。
指玄二重入指玄三重。
再度突破。
而且不是指玄三重,而是在突破境界的同時,直接跨入該境界的圓滿境地。
不需要繼續打磨和積累。
爾朱聽雷看的心神震撼,家世彪炳、天賦卓群的他生來就有一種地球為自己而轉的自負,可此時此刻,望著輕而易舉破兩境,且費心費力聯手圍攻也不過讓他留下幾滴血的白衣客,頓時再也壓不住本就開始氾濫的酸味和妒火。
此時咬牙切齒之餘,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和巫山豹傳音道:“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短時間內連續破境,但根基不穩定,待會兒你全力出手,一定要讓此人拔劍後再死。”
巫山豹默默點頭,準備好傾力而為。
這次對方兩人都在默默傳音,沒開口。
反而是輪到白軒說話了。
“是時候了。”
他說著,終於右手再一次搭在了劍鋒上。
勢已積累。
如洪湖盈滿水溢。
壓抑之久的不平之氣欲一吐為快,直抒胸臆。
白軒的目光平淡的橫掃過眼前兩人。
於他心中,這生死危機已然度過。
接下來,只是一劍的事。
“如果我說,自己距離外景不過一線之遙。”
“而現在就連這一線也即將跨過,那你們是不是該想著怎麼逃了?”
他緩緩道:“你不是想看我拔劍?”
“那就看好了。”
一陣風吹起,將聲音傳至天聽。
“我有一劍,請天地觀之!”
劍出鞘。
孤鶩騰飛。
遙遠之外的山崖,悄無聲息的斷了一角。
數千米之上的雲層裂成大峽谷的形狀。
灰衣老僕錯愕的站在原地。
從眉心到肚臍,一條血線清晰的浮現。
天、地、人……
劍鋒所指,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