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秦小嬋打了個響指:“那我有個辦法……你就當做自己來遲了一步,等趕到的時候,這裡面所有人都被我殺了,這樣是不是你就不需要有心理負擔了?”
“這樣不過是自我欺騙……”白軒搖頭的同時,注意到秦小嬋的嘴角那一縷笑容:“等等,你不會真的——”
“嗯~你猜?”秦小嬋像只貓兒般用手背蹭了蹭臉頰,彷彿指尖會滴落鮮紅的血色來。
白軒緊握住拳頭,就要推門而入。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我沒殺。”秦小嬋攔住,她原地轉了一圈,踮起腳尖:“不過剛剛試探一下就明白了,你的確很在意那群罪犯的生死,既然這樣,我就不殺他們了……不殺就不會有負擔,殺了你會不開心。”
她頓了頓,站在路燈下,輕輕的說:“我不希望你不開心。”
這句話下意識脫口而出,旋即她意識到了這句話的不合適,自己找補道:“因,因為你對南楚很重要嘛,萬一將來就成了駙馬……甚至南楚帝君。”
“哎呀,反正你懂我的意思。”
秦小嬋想了想才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
“我的朋友很少的,你算是我的朋友了,我自然希望你能高興,這樣我也能開心。”
說完,她翻過高牆,跳入其中。
“什麼人!”
“你是哪個!”
“臥槽我在拉……”
“我尼瑪,糞坑炸了!”
“兄弟們抄傢伙!”
“哈?徒手掰彎鋼管!拍電影呢!”
“幻覺,一定是幻覺!嚇不到我!佛母庇佑!”
“救命啊!我的腿正在踹我的後背!佛母,佛母……啊——!”
“報警,快報警啊!”
“你瘋了吧,報警來抓我們進去!”
“那也好過被她擰成籃球啊!”
持續了大約五分鐘時間的雞飛狗跳。
秦小嬋拍了拍手,推開門走了出來,拍著雙手,身上連一點血都沒沾上,甚至一滴汗都沒流。
登天樓第五重打這群小卡拉米,一拳一群不吱聲。
“打完了。”她豎起大拇指:“都沒打死。”
白軒聞到了空氣裡的惡臭味道,心想被打進糞坑裡的人肯定生不如死。
他揮了揮手,風快速流動,御風神通加速空氣流轉,把臭味驅散。
進入裡面,很快找到了一些還沒脫手的孩子,都被放在地下室裡。
秦小嬋指著樓道里:“這裡面供奉著一個雕像,氣息有些古怪,我沒敢靠得太近,不然真氣自動反擊會把它擊碎。”
白軒走到樓道口,看見了其中雕像的具體樣貌,漆黑的佛像,六條手臂,眉心有豎瞳。
“這就是佛母?”
他摸了摸下巴,吐槽道:“長得真醜啊。”
剛剛說完,這佛母像眉心的豎瞳綻出一道幽光,但在觸碰到白軒瞬間直接消散退去。
咔……佛像從眉心開始分裂,整的斷成兩截。
秦小嬋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張開。
她可以肯定,剛剛那道幽光直接作用於靈魂,換成她來肯定要遭點罪。
但白軒不僅沒事,還反彈了回去?
直接把這佛像給震裂開了?這是什麼級別的魂靈,純度太高了吧?就像是人對著大山竭盡全力揮了一拳,山動都不動,但人可能直接骨折。
白軒彷彿壓根沒察覺到,看了眼直接裂開的佛像,一拍手,輪迴百世的陸地神仙指著它發出嘲笑聲:“不僅是個淫祀,還是個玻璃心,我才說了她一句就裂開了。”
確認這裡已經掃蕩乾淨後,他拿起地上掉落的一個手機,撥打了110電話,簡單說了一句這裡地址有大量罪犯。
不等接線員反應過來就丟到一邊。
“接下來怎麼回去?”
“飛回去。”白軒說:“直接走回去會被監控看到,飛出五公里外應該就沒問題了。”
正常監控都是對著地面,很少會對著天上拍,而這棟房子周邊也缺乏監控,是視野盲區。
秦小嬋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這是要我扛著你飛嗎,雜魚老哥?”
“麻煩了。”白軒也不想,但也沒辦法。
秦小嬋手掌給白軒注入一縷真氣,兩人高高躍起。
此時一處民居里。
一個男人正在屋頂打著電話:“老婆你相信我啊,我是不會說謊的,我真的是一個誠實本分且老實的人,是的,我也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臥槽,有人在飛!老婆,我看到了有人在……喂?喂!”
……
等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了。
此間匆忙去了一趟漢服店鋪,把衣服還了,把妝容卸掉。
騎著小電驢回到了住所時,遠遠看到老爺子板著臉。
白無畏本打算訓斥一頓孫子居然留下孤寡老人在家裡吃了一頓中午飯,連個便條都不留。
但在看到秦小嬋後,整個人都和藹了一些。
“這位小姑娘是?”
“我是他妹妹。”秦小嬋很順口的回答。
白無畏明顯呆了一秒,然後轉頭看向白軒,問道:“你媽什麼時候二婚的?”
白軒:“……”
這話讓漂亮媽聽見了,肯定要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狂風暴雨的母愛。
“老爺子,您別誤會。”白軒指著秦小嬋:“她是我一朋友的妹妹,大學時認識的,目前高中生,家裡有事,臨時過來借宿兩天,很快就走。”
“高中生啊,多大了?”老爺子看似無心的問了句。
“十五。”
“那是小了點。”白無畏揹著手,斜眼看了眼大孫子,似乎有什麼想說的,但沒說出口。
老爺子肯定是想歪了。
但白軒懶得解釋,解釋就是掩飾,說的太多反而慘遭懷疑,蘿莉控這頂帽子扣上去就摘不下了。
回到家裡,吃上了一頓晚餐。
晚餐後,秦小嬋在院子裡和狗子玩鬧。
白無畏對洗著碗筷的白軒說:“你可別因為找不到物件就對未成年人下手啊,你可以想法子去吃軟飯,但不能是夾生飯,老白家丟不起這個人。”
“您想多了真的是。”白軒滿臉難繃:“我真沒這方面的喜好,只是臨時照顧一下,很快就給她送回去。”
“那就收拾一間屋子,騰出來給她住。”白無畏喝了口解膩的茶:“你自己帶回來的,自己好好照顧著。”
白軒嗯了聲。
白無畏又提了一句:“今個你姑姑打了電話過來,我說了你不在家。”
白軒又嗯了聲:“我之後會聯絡她的。”
“爺爺知道你也不好做。”白無畏拍了拍孫子的肩膀,誰讓親媽和姑姑不對付呢,兩邊總得選一頭。
……
晚飯過後,老爺子出門找人下棋。
白軒坐在沙發上,陪著秦小嬋看電視打發時間。
少兒頻道的內容對她剛剛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簡直目不轉睛。
這一日相處下來,秦小嬋給了白軒一種難以形容的割裂感。
古靈精怪,但好忽悠也很好哄。
有時候聰明機靈,更多時候一驚一乍。
不喜歡深度思考,直覺卻極度敏銳。
所以說,很是割裂。
既像是大人,又像是孩子;有時候非常善解人意,有時候又顯得笨拙的不通事理。
白軒有些讀不懂她,多多少少能猜測到她應該不只是個宮女這麼簡單。
只是他從未朝著姜挽月的身上聯想,畢竟南楚皇帝是地榜第三的高手,而秦小嬋僅僅是登天樓第五重。
秦小嬋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說不出的慵懶和舒適填滿了心房。
雖然知道這裡不是她的家,她只是客人,但心裡覺得這裡比那座宮殿要好。
不需要那麼多的僕人,不需要那麼多的恭敬,普普通通的一棟房子,寬敞些也好,逼仄些也好。
只要能坐在一起,看看新鮮的節目,品嚐沒吃過的水果,這樣悠閒的度過夜晚,就已經很好了。
讓她想起抱著小小的妹妹坐在屋簷下數星星的日子。
南楚皇宮那麼大,卻沒有一處像是她的家。
她靠在沙發上,不自覺眼皮開始下沉。
“困了?”
“唔……有點。”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白軒說:“你可以去休息了。”
“房間……”秦小嬋揉了揉眼眶:“不一起睡嗎?”
“汪?”大黃狗聽到後都驚了,噔的站起來,來回看——你們居然是這樣的關係?白軒連忙看向外面,還好沒人路過聽到這句恐怖發言。
“為什麼要一起睡?”
“想回去,當然要一起睡了。”
“坐電瓶車後座都糾結了五分鐘,現在你居然對同床共枕沒意見?”白軒奇怪:“這才短短一天,你的道德標準竟滑坡了這麼多?”
秦小嬋慵懶的打了哈欠:“事到如今,這點矜持放下也無妨,都是必要的犧牲,況且你沒修為而且又很迂腐,我根本不擔心你對我做些什麼。”
她掩唇一笑:“一看就知道你平日裡青樓都不敢去。”(雌小鬼:雜魚)
她走向樓梯:“我真的好睏,不管你,我自己先睡了。”
“晚安。”
“晚……安?”秦小嬋站在樓梯上,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擺了擺手:“晚了個安。”
今晚的白家宅子,仍是平靜的一夜。
……
南方,沿海的一座村鎮裡。
一名老婦人扯斷了手腕上的佛珠,殷紅的珠子灑落一地,遍地滾動。
房間內,燭火昏暗。
她面色暗暗猙獰。
一團血汙從眉心潺潺滴落,落地發出嘶嘶的腐蝕聲。
“該死!到底是誰在壞我好事,還能隔空傷我本源!”
“十年苦修,毀於一旦!可憐我兒啊!”
“不可能啊,明明正神早已絕跡,誰還能有這等本領!”
大黑佛母氣急敗壞,當場拍碎了半個祭壇,心中氣憤至極,卻也只是發洩情緒。
短暫片刻後,她冷靜了下來:“不管是不是正神……都該避遠點,惹不起,躲得起,大不了繼續銷聲匿跡個十年,不信還有誰能找得上門!”
抱起祭壇上一具乾枯的屍嬰,用黑布層層裹起藏在胸前,老婦佝僂背脊走向門外,嘴裡喃喃念著:“吾兒,我定要讓你在為孃的懷抱裡重新為人!”
一月後,多省治安部門聯合行動凌厲發起,位於南方沿海一帶村鎮的拐賣孩童的邪教組織在舉行淫祀活動時,被治安部門一舉搗毀,所有直接或間接參與的犯罪者全部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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