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破破爛爛,菠蘿菠蘿噠……但是!”
少年郎拍了拍腰間懸掛的寶劍:“英雄可不能臨陣脫逃啊。”
他露出淡淡微笑:“如果我怕死,我一開始就不會來這裡。”
而後,他近距離的直視著冷無情的眼睛:“冷姑娘,莫要誤會什麼,我可不是為了救你才來的,我是來殺人的,既然對方還沒死透,我的事就還沒做完,所以,接下來我要做什麼,你不要管,也不該管。”
這句話說的豈止是很客氣、很平靜、很坦然,簡直是帶著疏離和冷漠。
冷無情舌尖發麻,勸阻的話語再也說不出來。
她以理性思考,判斷此時該離開該撤退,這是正確的選擇。
但若是一切以正確為基準,那麼白軒從一開始就不會來到這裡;同樣的,她從一開始也不該為白軒擋下宋青棠的偷襲。
……真是的。
……你都故意板著臉這麼說話了,我還能怎麼挽留?
……所以,我不做挽留。
……我姜憐星,不是那種只懂得哭哭啼啼的小丫頭。
“我不會阻止你上去,但——”她微微放開緊抓的手掌表明立場,然後緩緩傳音:“我不能就這麼看著你去送死,我真的做不到,所以我要幫你。”
“以我自己的方式。”
三千青絲在水中隨波流動,她低聲言語。
“接下來,我會傳你一門功法,名為‘霜玉功’。”
“你早已有了入境的資格,卻始終不能入境,便是無人領你入門。”
“這一門功法造化參玄,十分特殊,但要求體內不得擁有任何真氣,一旦入境真武,便終生無法習得……你體內沒有任何真氣,恰好可以接納此功法。”
“或許這是巧合,或許也是天意。”
冷無情緩緩靠近,原本就很近的距離更加貼近。
靈氣正在水中匯聚,她甚至開始微微發光,溫和且帶著絲絲涼意的真氣正在體內運轉盤旋。
白軒感受到了此時像是在抱著一塊溫香軟玉,連四周的水流都似乎帶著些許好聞的氣息。
“做好準備了,那我們就開始。”
“……”
白軒無聲的點頭。
此類事他也遇到過,沒有必要拒絕,做人要學會與時俱進。
“好。”
然後她微微張嘴,其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猶豫踟躕,又帶著幾分赧然與難以言說的羞恥。
幾秒後,再將這些複雜混亂的情緒統統壓下。
她已然做出決定,那就不會再繼續任何小女兒家做派。
但還是說了一句話,做了一句強調。
“接下來,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許驚訝和分心。”
“一定要聽我的指引,不能反抗……”
白軒又一次點頭。
心想這不是常識嗎?
對方傳功的時候,誰會跟著唱反調?不都是躺平了任由對方進行初始設定和操作嗎?
但是吧……
由於白軒答應的速度太快,等他意識到這件事有些不太對勁的時候,已經是太遲了。
冷無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併攏了食指和大拇指,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一張更在林蕉鹿之上的驚豔面孔。
她此時面色微微蒼白,水色漣漪更給添了一份惹人憐惜的柔弱,彷彿水中清漣化作的凌波仙子。
真漂亮……這是第一反應。
不對,她脫面具做什麼?……這是第二反應。
脫面具自然是為了下一步傳功的具體過程做鋪墊。
南朝公主抬起另一隻手,和少年的手掌貼合在一起,倏然閉上眼睛往前一靠,兩人之間的距離徹底歸零。
嘴唇貼著嘴唇。
柔軟的觸感在水中暈開。
這次的初吻就這麼被奪走了,唐突且忐忑,卻也有些許的溫柔繾綣。
對方並不熟練,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經驗,卻偏偏像個非得裝作老司機的新手,非要一步到位,不單單是觸碰嘴唇,還把舌頭也伸了。
被漂亮姐姐強行按住且滿口生津的白軒此時腦子裡蹦出來一萬個問號。
——他媽的,傳功是這麼傳功的嗎?
——武俠小說如果這麼傳功,那不都是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對著一個小年輕啃?——這其實不叫傳功,而是叫補魔吧!
他已經是個老東西了,倒是沒覺得羞恥,被姑娘強吻也根本不是第一次。
只是覺得無法理解。
而更無法理解的,還在後面的那句話。
“嚥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