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身份證名為‘符’。
經常看電視劇的人都對‘虎符’的稱呼不陌生,而與之相對的,還有大唐時期極為流行的魚符,武周時期的龜符等等,都是一種身份證的稱謂。
真修世界的符牌相當於個人的身份證,年滿十四後便要去往當地衙門領取。
這早在大秦時期就有此規定。
符牌和戶籍制度慼慼相關,乃一國之本。
只不過五百年大秦,僅僅靠著符牌是走不出一州之地的,還需要路引等其他方面的手續,但在如今的南朝好似是沒有這麼多的限制。
白軒掂量著手裡的符牌,感覺它的材料似銅似玉,且有些許血脈相連的感覺,這倒是和大秦時期不同,想來是鍛造工藝得到了不小的改進。
從城門正式進入雲州城內,白軒舉目望去,一派好風光。
適逢二月,冬去春來。
少許料峭春寒吹不散春風得意。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市向來熱鬧非常。
從道中走過,一眼看去便是隨處可見的新鮮物什。
雖說是來自現代的地球人,但這一時間還真有些眼花繚亂,自覺有些劉姥姥大觀園的既視感。
兩個世界歷史發展不同,自然衍生出的文化習俗商品也不同,除了其世界運轉的底層邏輯相近,乍一眼看過去,表面上完全是個異世界的模樣。
至少,這雲州內的風貌全然不同於大秦時期。
主要集中於兩點上。
第一自然是層出不窮的新穎商品、吃食。
第二則是人。
這滿街行走的民眾遊人,其面容樣貌,至少有個六成以上皆具有妖異的外在特徵。
“哎呀!”
人群熙熙攘攘中,傳來一聲低呼。
白軒停下腳步一看,一名五歲孩童跌倒在他跟前,淚眼汪汪。
“沒事吧?”
他將小娃娃拉起,卻在觸碰到孩童手腕的時候,觸碰到了孩子手腕處冰涼的鱗片,再一看,這孩子的耳後和脖子上也生出了些許魚鱗般的角質層,在陽光下倒映出粉紅色的虹光。
“唔,沒事。”孩子抹了一把眼角,說了一聲謝謝後,跑回到幾步外的父母身邊。
對方父母隔著幾步距離對白軒行了一禮,拉著孩子轉身走去。
白軒目光微微下垂,這對夫妻的丈夫,在其背後生有一條三十厘米長的狼尾。
這類外貌之人,白軒以前也見過,通常會被稱之為‘妖’。
放在大秦時期,此等人種一旦出現就會被直接扼殺,斷然不可能留存其生命。
但現在根本沒人在意其外貌之異樣。
亦或者說……只要滿大街都是異人外貌,自然不會有人在意這些。
白軒側目看去。
胭脂鋪子前,一名頭頂長著長耳朵的女子正挑斂著水粉;
肉鋪攤子上掛著一顆羊頭,頭頂長著牛角的屠夫磨著刀喊著‘狗肉便宜賣咯’。
十丈開外,提著棍子耍猴戲的賣藝人的腰間環繞著一條猴子尾巴。
道路兩旁,等著生意上門的人力車伕大口咀嚼著胡蘿蔔,短衫下一身充滿爆發力的腱子肉,頭髮油光發亮,長如馬鬃。
“……”
一時間,說不出的怪異感湧上心頭。
白軒暗道,壞了,我成異端了。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但這裡已經不是我熟悉的江南。
歲月不饒人,一晃五百年。
“獨在異鄉為異客。”
白軒吐出一口濁氣,拂去心間那種怪異的情緒。
他也不是什麼老古董,看到妖人滿大街就想著大開殺戒。
再者,這畫風怎麼看都是福瑞控狂喜吧,別小瞧了二十一世紀傑出青年的xp系統。
再再者,雖然妖異外貌者為數不少,但正常樣貌的人也同樣數量眾多,異世界人都習以為常,地球人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還是先得搞清楚這五百年的時差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去一趟書店瞧瞧吧。”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
……
時近午時。
一駕火雲馬車駛入雲州城,火雲馬是僅次於萬里駒中的千里駒的一類品種,具備異獸血脈,一匹市價百金難求。
雖有些風塵僕僕,但這匹馬奔走時體態穩健絲毫不見疲憊之色。
馬車行駛平緩,穩穩當當的停靠在了一棟書院的正門前。
車內響起二八少女的清脆嗓音。
“小姐,許傢俬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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