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覺得成仙開心過

第33章 睡眠質量不好,是因為質量不夠

白軒對於這個時代的江湖並沒有太多的瞭解。

不過自從知道補天書後,也對榜單多了幾分關注,都是些如雷貫耳的江湖頂流,自然需要弄明白身份。

地榜第六的林沖霄也的確是個人物。

能列入地榜前十者,無一例外都是一代宗師,實力更在尋常大宗師之上,武宗的言下之意便是可以開宗立派。

這含金量絕對十足。

若是這少女所言是真的,那她的身份的確可以稱得上是貴不可言的金枝玉葉。

但凡是瞭解到她身份後,便是尋常宗師碰見了也得陪個笑臉。

只是……

這番話能威懾大部分的江湖人,卻唯獨不包括此時此刻的牡丹鬼。

首先,這是隻採花賊;其次,他已經實際準備下手了;再次,如今深山老林,沒有第三者,哪怕她死在這裡,都是死無對證的事,甚至可以直接甩鍋給愁雲山裡的妖魔鬼怪。

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他都把帳篷支起來了,此時思維的主導權已經從上面的頭來到另一個頭上。

人家江湖諢號都很明確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顯然是一個極致的享樂主義者,根本不考慮身後事,只想活著的時候快活瀟灑,甚至無視了道德和律法。

林蕉鹿的話不僅沒起到震懾作用,反而是讓採花賊更加興奮了。

效果完全不弱於在對方面前打上一套歹徒興奮拳。

她也清晰的看到牡丹鬼的笑容更加變態了,心知不妙,默默閉口不言。

一旁的草叢裡。

白軒手指撫過劍身。

這牡丹鬼是個變態不假,但境界和修為都是實打實的,如果沒點本事就在江湖上做個採花賊,其下場絕不只是凌遲處死這般簡單,而且他目前出手都像是貓戲老鼠般遊刃有餘,至今沒盡全力,看不出跟腳深淺。

白軒既然要做這黃雀,便不著急出手。

他正在等待牡丹鬼露出破綻的時候,耐心十足。

眼下樹林間,林蕉鹿也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沒有選擇轉身逃跑,而是正面去搏個可能性。

她用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才完成了這次的心理建設,顯然不是因為心理素質過硬,而是換氣冷靜的時間足夠長。

這其實是牡丹鬼的惡趣味,他更喜歡看著那些江湖俠女絕望流淚的模樣,如果不讓前者覺得自己已經盡力,又怎麼會因為天壤之別而感到絕望。

林蕉鹿微微放鬆了繃緊的手腕,忽然間看向牡丹鬼的背後,一喜道:“師兄!”

刀客心頭一震,便要回過頭去看,事實上也的確微微側過身。

在採花賊側過頭的剎那,林蕉鹿直接拔劍,真氣灌入劍鋒,一招‘千山抱翠’出手,捲起一地落葉。

‘你背後那是什麼’——這是一招很老套但也很好用的招式。

它的特點在於,看似越老實越沒有心機的人用這一招效果格外的好。

林蕉鹿顯然是看上去沒什麼江湖經驗不大聰明的那類,因此她這看上去傻乎乎的奶兇千金,靠著剛剛突然生出的急智的確發揮了預料之外的好效果,直接爭取到了搶先出手權,成功分散了牡丹鬼的注意力,干擾了其視覺。

女子是天生的演員,看似再如何笨拙清純的乖乖女,也一樣會騙人。

牡丹鬼被騙了,但他的江湖經驗要豐富的多,回過頭完全是一種下意識,在側身的時候,心頭也已經明悟過來,此乃謊言……但他心頭不是很在意,完全有把握拿捏對手,哪怕被小聰明晃點了一次,也不過就一兩招的先手優勢。

雙方交鋒就在這彈指間。

噹噹噹——!眨眼就是三次碰撞。

千山抱翠的劍招需要到了宗師才能完全發揮其威能,林蕉鹿練的熟練度也相當一般,不過或許是求生欲刺激下,她硬是把這一招以‘隱’為重點的劍,揮出了林黛玉葬霸王花的氣魄來。

招式反而成了次要,連續大力出奇跡的劍招短暫壓制住了牡丹鬼,逼迫刀客舉刀防禦,刀背連續幾次反彈回來撞在肩背上。

牡丹鬼看似招架簡單,內心卻戲謔不止:真是年輕,江湖經驗淺薄,這麼揮霍真氣,劍招還沒用完,你就得力竭,到時候隨我如何擺弄姿勢……

牡丹鬼直接運起輕功往後飛掠,遊刃有餘的閃躲著。

“休走!”

林蕉鹿提劍追上,顧不得體能損耗。

再然後,她的視線又是一轉,露出微微錯愕的表情,像是在牡丹鬼的背後看到了什麼。

這次沒開口,但是表情變化很不可思議。

採花賊哈哈大笑:“同樣的招式怎麼可能生效第二次,你未免太小看我……”

正說著話,背心忽的一陣劇痛。

他止住輕功,愣愣的轉過頭去,十步外站著一個陌生的白髮少年。

……怎麼還真的有人?……不好,這一劍刺中了心脈,無法運氣。

他心頭一驚,緊接著頭皮發麻,心脈破損,真氣亂流,一時間無法驅力。

也不等他有多餘想法,追過來的林蕉鹿直接一劍橫切,當場鮮血封喉。

這少女異常生猛的直接把劍當做闊刀使,劈在了脖子上,劍切斷了筋肉,但卡在了脊椎骨裡,將採花賊原地拔起,整個人像是粘在劍上,輪轉一百五十度度後被砸在地上。

鮮血噴濺而出,牡丹鬼當即死透。

可林蕉鹿繼續拔劍亂砍,狠狠鞭屍,或者說,補刀。

直至砍了三十多下後,側方有隻手拉住她的手腕。

白軒平靜的說:“他已經死了。”

林蕉鹿身體一抖,這才猛地鬆開劍,再低頭一看甚至沒了解剖價值的遍地刀客碎片,頓時心底湧出一陣濃郁的噁心感,跑出三步外,跪地劇烈嘔吐。

她吐的很劇烈,眼淚鼻涕直流。

等清空了胃部後,又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繼續嘔吐,這次胃都空了,吐出來的全是胃酸。

足足十分鐘後,她才勉強緩過來,跪坐在地上,雙眼滿是血絲,神情一片疲憊和迷茫。

一個水囊遞到跟前。

“漱漱口,洗洗手,擦擦臉。”

她看向少年,神色有猶豫,但在看清水囊後,猶豫消失了,接了過來,簡單漱了漱口,將手上和臉上的血跡沖洗了一番。

“第一次殺人?”白軒平淡的問。

“嗯……”她抓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手上還殘留著刀劍刺入血肉的手感。

“第一次是有些刺激性,但相信以後會慢慢習慣的。”白軒調侃道:“恭喜你完成了初入江湖的初始成就。”

“殺了人,才是初入江湖?”林蕉鹿僵硬的問。

白軒搖頭:“敢殺人,才是初入江湖。”

倘若不去試一試,你如何知道自己敢不敢?

生命在江湖裡最廉價也最寶貴,廉價的是別人,寶貴的是自己。

林蕉鹿多少有些明白了。

她扶著樹幹起身,認真道:“謝謝你的水囊。”

“不謝我救你?”

“先謝謝你的水,再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林蕉鹿彎腰行禮。

白軒接過這水囊,掂量了一下:“哦,我說你怎麼放下了警惕,原來是認出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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