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著急?”
林蕉鹿坐在馬車上,不解的問:“不是打算在這裡等一等嗎?”
“事急從權。”白軒揮動馬鞭,馬車朝著出城口馳去:“或許我們白天就不該逗留的。”
林蕉鹿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目前還不確定。”白軒道:“我也沒有具體的把握,只不過是……直覺。”
說出‘直覺’兩字時,白軒的語氣卻是篤定的。
對於自己的結論,他有極高的把握,否則不至於唐突轉變行動方針。
人活得太久,經驗積累的太多,對於太多人心中所想都能輕易看穿,這是社會閱歷上的巨大差別。
對於惡意,他可太熟悉了。
林蕉鹿乖巧的‘哦’了一聲,她的目光掃過街道旁的羊肉餡餅,舔了舔嘴唇,收回了嘴饞的視線。
並未覺察到危險來臨,但她也不會去質疑白軒的決策,小鹿有抱大腿的覺悟,那就是別有太多想法。
很快來到城門口位置。
前腳剛剛抵達,便見到前方烏泱泱一大批人。
一名捕快將公文貼在了城牆的告示牌上,高聲道:“方才得到訊息,今日蕪縣內有大盜和賊匪潛入城內,為防止對方得到訊息逃離,需要先一步封鎖蕪縣城門,明日再開,各位父老鄉親,請回吧!”
出城的大門閉合上,圍觀的眾人也不得不悻悻離開。
老百姓和商賈們可不會跟官府對著幹,而且就一晚上,也耽誤不了太多時間。
但這一紙文書來的太快太巧合。
林蕉鹿望著封鎖的城門,臉色微變:“我們出不去了。”
白軒暗暗靠著車座,流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動手真快也真果斷啊。”
林蕉鹿貼近後問:“這是巧合?還是……”
“每個人都有僥倖心理,但也最好為最壞的打算做好準備。”白軒說:“如果不是巧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我們被困在這座城裡,而且……外面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們的下落。”
林蕉鹿微微睜大眼睛,然後追問:“可縣衙不是已經送出了閃雀傳信嗎?寧國公府應該很快會知道吧?”
“封鎖蕪縣,如果沒有縣衙高官點頭,怎麼可能做得到?”白軒調轉馬車,娓娓道:“我猜想衙門裡根本沒放出信鴿——如果換成我,絕對不會讓訊息走漏半分。”
小鹿內心多了一絲寒意,在蕪縣當地和縣衙對上,她可沒什麼自信能逃脫。
“也沒那麼糟糕吧。”林蕉鹿抓著白軒的袖口:“只是封鎖一天兩天倒是可以,總不可能一直封鎖著蕪縣吧?開城後,我們一樣可以出去啊。”
“你知道嗎?你長得很美。”白軒冷不丁的說。
突如其來的讚美讓林蕉鹿頓時紅了臉,她鬆開小手,扭扭捏捏,藏起眉飛色舞的靈動眉梢,壓著羞怯:“為什麼突然說這個……我,我是知道自己很好看啦。”
白軒話鋒一轉:“你長得很美,所以不要想的太美了。”
林蕉鹿鼓起臉頰:“什麼啊,原來你是在說我笨!”
“既然對方有備而來,卻只提出了封鎖一天蕪縣,這意味著什麼?”白軒反問。
“意味著……”小鹿沒想出來。
“打個比方,如果一名劍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意味著什麼?”
“他很勇敢?”
“除此之外呢?”
“他的劍術肯定很高。”小鹿說完,恍然道:“劍客有著解決老虎的實力,所以不怕;對方只封鎖一夜,是因為他們有把握在今晚就……”
小姑娘脖子一縮,俏臉色變:“壞了,我們該下午出城的!”
她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白軒此時又回到了先前的從容不迫:“往好處想,至少你能吃到心心念唸的羊肉餡餅了。”
林蕉鹿捂著肚子:“現在我焦慮的有些胃疼,哪裡還想著吃食。”
“那你不吃?”白軒將馬車停在羊肉餡餅的攤子旁邊。
“我要吃兩塊!不,三塊!”
熱乎乎的羊肉餡餅揣在手裡,林蕉鹿滿臉幸福的吃著熱乎乎的美味。
自己喜歡的是以前嘗過便覺得膩味的羊肉餡餅,還是記得自己隨口一提的少年郎?她有些分不清,也沒來得及深想,便聽到白軒不急不忙的問:“你知道盯上我們的人是誰嗎?”
“我……我家裡仇人挺多的。”林蕉鹿不確定。
“能和當地縣衙保持良好關係,且能說服對方封鎖城門的,必然是蕪縣本地人,且此人的來歷會讓一方縣令感到忌憚。”白軒循循善誘:“尋常的江湖高手,哪怕是宗師,也不一定有這個能耐,個人的武力再強,也只是個人。”
“宗師還不夠縣令忌憚嗎?”
“光是忌憚遠遠不夠,想讓人為你辦事,唯有威與利二字。”白軒說:“宗師只代表威懾,而利益如何給?”
林蕉鹿輕聲總結:“所以此人,背景很大,且是蕪縣本地人,和當地縣衙裡的官員有著很深的利益勾連……甚至縣令都需要去巴結此人。”白軒道:“再加上,對方知道你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