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女巫（22）

我變得像一袋空麵粉一樣軟弱無力。

他的手指還在用力地戳我胳膊上的肉，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沒有流血，他領著我向前走。我恭恭敬敬地跟著他。

我似乎唯一能控制的肌肉就是我的眼睛。它們張得很大，令人驚訝的是面板沒有裂開。

我試圖求他停下來，但我的嘴動不了，我也無法用最後的魔法或咒語來保護自己。

他領著我向前走，從卡邁克爾的屍體上走過去。我別無選擇，只能跟著他，當我的靴子踩在他的腿上時，我感到噁心。

就在這時，我聽到他發出一聲柔和的呻吟。

間諜立即採取了行動。他把他的手從我手中掙脫出來，只有一秒鐘，然後他向卡邁克爾伸出一隻手。他的手指僵直地向前伸著，好像要把自己的手變成一把刀。一股魔法的力量迅速掠過他的面板，像閃電一樣發出深黃色的爆裂聲。

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抓住卡邁克爾的頭髮，把頭向後仰，用刀似的手指勾住卡邁克爾的喉嚨。

他要殺了他。毫無疑問。他要殺了卡邁克爾！

不知怎麼的，時間似乎慢了下來。當真正的恐懼撕裂了我，我感動了。

我向間諜投懷送抱。

儘管我的身體仍然被那個冰凍了我的咒語鎖住，我還是推開了它，用我自己的魔法克服了它，然後猛地撞向了間諜的那一邊。就在他的手快要劃破卡邁克爾的喉嚨之前，我抓住了他的手。

我重重地咕噥了一聲，把他推倒在地。

像卡邁克爾這樣的男人會指責像我這樣的女人愚蠢，愚蠢，思維太慢。好吧，在那一刻，我想得快得令人眼花繚亂。正當間諜扭打著我，把我轉來轉去，把手挖進我的肩膀時，我反擊了。我用沾滿鮮血的手指抵住他的肩膀，把手指甲挖進去，儘可能用力壓住他厚重的羊毛夾克。

正當他的魔法開始在我體內轉移，威脅著要再一次把我凍僵時，我與之抗爭。相反，我給他施了一個咒語。

我的指甲縫裡有血，而且還在從我臉頰上的傷口裡輕輕滴著。現在我全心全意地命令它。

我的嘴唇撕開了，我發出了憤怒和沮喪的尖叫，我集中了我所有的力量去戰勝他。

我看著他的臉在面具下扭曲著，眼睛眯成一條縫，嘴唇因為憤怒而變薄。

我感覺到他的魔力在我的血管裡流淌，試圖克服我的控制，但我還擊了。我還擊了。

卡邁克爾就在我身邊，他的腿壓著我的腿，我還擊了。

如果我讓自己掉下去，我知道間諜會殺了卡邁克爾把我帶走。

隨著最後一聲絕望的叫喊，我命令我的魔法戰勝了他。事實也的確如此。隨著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浪潮，一道耀眼的白光從我的手中溜了出來，從我指甲縫裡乾涸的血液中發出噼啪聲。我甚至看到我臉頰上的鮮血也同樣熾熱地燃燒著。天太亮了，我不得不把頭扭開。

它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這個間諜倒下了，渾身發抖，直到他倒下，死一般的安靜下來。

喘著氣，我往後挪了挪。我顫抖著，凝視著他，抬起手，盯著他的手指。同樣熾熱的白光仍然在我的指甲下燃燒，吞噬著殘留在指甲裡的每一滴血液。

我把那隻顫抖的手放到我的臉頰上，讓兩根手指在我的傷口上留下痕跡。當我把手指放下來檢查時，我又看到了同樣的白熾燈光。

有那麼幾秒鐘，我什麼也沒做。我跪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手，眼睛因為恐懼而睜得大大的。風吹著我的頭髮，吹拂著我的裙子，使我渾身發涼。

我可能剛剛把那個人打跑了，但是他對我施加的魔法的殘餘仍然在我的血管裡流淌。有幾次我的眼睛半閉著，我威脅說要暈倒。但我做不到。我必須離開這裡。我必須離開這裡。

我站了起來。

我幾乎動彈不得。血不停地從我臉頰上深深的傷口流下來。我顫抖著舉起一隻手，用大拇指摩擦了一下。我把它拿下來盯著看。魔法在每一滴血液中嘶嘶作響，紅色被火花淹沒。

我站在那裡，盯著它，雙腳搖晃著。就在我威脅要單膝跪地時，我強迫自己站起來。我半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向卡邁克爾，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我不允許自己眨一下眼睛，我把它交給了他。然後，吹了一聲口哨，叫來了他的馬。

她是一匹真正的騎兵馬，在戰鬥中沒有逃跑，而是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

她嘶嘶地小跑過去。她命令她坐下，不知怎麼的，我把卡邁克爾強行推上了馬鞍。然後，我用剩下的力氣，跟在他後面爬上去，雙手環住他的腰部，抓住韁繩。

我讓馬小跑起來。那時，也只有那時，我才允許自己閉上眼睛。

我慢慢地醒了過來。我坐在馬的前面，不知怎麼的，我那受過良好訓練的馬使我一直騎在它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