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自不必多說,侍衛司的那些個大將,李奕雖然暫時還沒拉攏過來。但中下層的將校同樣也是李奕參與點選的。
而且那批出身飛鷹都的人,大半都被李奕安排到了侍衛司。
這些中下層的將校們,或許平日裡影響不到禁軍高層的決策,可一旦到了關鍵時刻,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需要大夥兒站隊的時候……如此思量著,李奕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繼而他又搖頭道:“算了,咱們兄弟今日聚會宴飲,就不談公事了……”
說著,他端著酒碗揚了揚,眾人見狀也跟著一起舉碗。
李奕笑道:“數月以來,諸位兄弟也辛苦了,今日大夥兒敞開了喝,不醉不歸。”
“好,敬大哥!”
而後,眾人舉杯共飲,酒宴的氣氛也越發熱烈起來。
但喝著喝著,閒談之間,眾人又不擴音起皇后許諾給李奕做媒的事情。
馬仁瑀酒喝多了,說起話來就比較大膽,直言道:“我看皇后也不用費心給大哥找什麼好人家了,魏王家的兩個女兒難道還配不上大哥嗎?”
“啊,不對,是我大哥難道還配不上魏王的兩個女兒嗎?”
“以大哥的體格相貌,還有現在的身份地位,別說娶一個魏王的女兒,就算兩個都娶了又如何?”
“你他孃的閉嘴!”
李奕笑罵道,倒也沒生氣,不過對於娶親這事,他確實心有不爽。
明明符家有兩個合適人選,偏偏皇后模稜兩可,一直不給個準話。
李奕不信,皇后一道懿旨下去,符家還能反對不成?
至於自己有沒有資格娶魏王的女兒……符二孃是皇后一奶同胞的妹妹,說自己資格不夠還情有可原。
但符六妹只是庶出,歷史上嫁給趙匡義時,驢車戰神還狗屁都不是呢。
就算他哥趙匡胤,那時也還沒當上殿前都點檢,真要論起身份地位,也不比現在的自己高多少。
難道自己娶個符六妹不是綽綽有餘?思及此處,李奕心裡難免有些不痛快,藉著酒勁將碗重重砸在桌上。
“咚”的一聲巨響,讓在場幾人都嚇了一跳。
眼見幾位自己的義社兄弟驚愕的看向自己。
李奕擺了擺手道:“酒喝的多了,有些醉意,一時沒拿住碗。”
但很顯然他這個解釋沒有任何說服力。
李漢超瞥了一眼李奕的臉色,猜到了幾分緣由。
他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道:“依小弟看來,皇后答應替大哥做媒,自然不是一句空話。”
“至於二哥所說娶魏王女兒的事,小弟覺得大哥是很有希望的。”
“哦?四弟有何見解?”
李奕頓時來了興趣,示意李漢超繼續說。
李漢超斟酌道:“如今魏王的兩個女兒待嫁,放眼整個大周,同齡的青年才俊,又有哪個比得上大哥現在的地位?”
“而那些能比得上大哥地位的人,哪個不是年紀頗大且早已婚配?”
“所以魏王要是嫁女,若不想委屈女兒,最佳人選非大哥莫屬!”
“唯一要考慮的,無非是嫁哪個女兒罷了……”
說到這,李漢超篤定道:“這事我覺得不用著急,離著元夕也沒幾天了,怕是在那之前,皇后那頭就會有音信。”
對於李漢超的言之鑿鑿,李奕自然半信半疑,不過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那就……等等看吧!然而。
讓李奕始料不及的是。
皇后的訊息他沒等來,反而先收到了魏王符彥卿的邀請信。
……
這天。
李奕在張永德的官房裡坐著和對方閒聊。
二人正談論著關於官府清查佛門寺院的進展。
“李都虞侯那次在朝會上所說的滅佛之事,我原以為多少有些誇大其詞,但幾個月以來,各地清查佛門寺廟,實乃觸目驚心啊!”
張永德感嘆道:“僅眼下所清查的寺院野廟,就足有四萬八千六百多座,各色僧尼過十萬人。”
“光是收繳的銅器錢財,就有一千多萬貫,還有金銀寶貨不計其數。”
“更令人氣憤的是,各州縣寺院隱匿土地,瞞報田畝上萬頃,此事讓陛下勃然大怒,若不是有宰相們勸阻,怕是都要為此大開殺戒了!”
李奕聞言也不禁咋舌,錢財寶物不說,單是上萬頃的土地,就超過一百萬畝了,而且聽張永德的意思,這還是沒有徹底清查完的數目。
張永德忍不住唾罵道:“佛門之危害,如頑疾毒瘤,滅佛滅的好啊!”
李奕附和著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不知陛下是如何處置這事的?”
“還能如何處置,自然是拆廟毀寺,驅散僧尼佛眾,至今已廢除寺院三萬餘座,僧尼去籍者七萬餘人。”
“收繳的財貨田畝全部入了國庫……李都虞侯此番整頓禁軍的錢財,也都是從這裡來的。”
張永德輕笑一聲。
就在這時,有皂吏快步走進來,告知李奕有人找他。
李奕當即向張永德告罪一聲。
回到自己的官房後,卻見李漢超正焦急的等著。
李奕皺眉道:“漢超,出什麼事了?”
“大哥,有大名府寄來給你的信。”
“大名府?”
李奕有些疑惑,伸手接過皮封,果然有大名府軍驛的標記。
看來這封信還是透過軍隊的專用驛站寄來的。
開啟皮封,他一眼便瞅見了“魏王”兩個字。
李奕連忙仔細讀了一遍,信上的內容不多,寥寥數十個字,但表達的意思很明白:邀請李奕去大名府參加正月十五的元夕燈會。
眼見李奕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李漢超難免有一些好奇,但他也不好直接開口詢問。
這時卻聽李奕笑道:“漢超,去準備一下,這兩天咱們就動身前往大名府。”
“啊?”李漢超一愣。
李奕沒有多說,伸手將信紙遞到了他面前。
接過信紙,僅掃了一眼,李漢超便也臉露喜意。
他立馬朝李奕拱手一禮道:“恭喜大哥,此番是要去大名府見岳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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