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的那座宅子,豈不是要近萬貫了?這時,馬仁瑀又道:“問了好幾家牙行,內城中如今要賣的宅子,只有今天看中的這座是最便宜的。”“這宅子的主人據說是致仕的左司郎,準備要回蔡州老家頤養天年,急著出售房產,還便宜了不少,不然起碼也要一千兩百貫呢。”
“這麼說是沒有降價的餘地了。”李奕微微皺眉,“瑀哥兒,你現在手裡有多少餘錢,還差多少?”
馬仁瑀聞言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還剩五六百貫吧……”
“什麼?”
李奕一愣,驚詫道:“這兩三個月來,林林總總的賞賜和俸祿,到你手裡的少說也有八九百貫,錢都哪去了?”
“花,花掉了……”
“回來才不過半個月,你花什麼能花掉三四百貫?”
李奕難免有些恨鐵不成鋼。
其實回來後他花的錢比馬仁瑀多得多,但都是用來幹正事的。
可這貨一件正事沒辦成,錢都快花掉了一半,真就是五代武夫們醉生夢死的做派唄?
“算了,等回去看看我手裡還剩多少錢,你那邊缺多少我來給你補上。”
馬仁瑀當即搖頭道:“我怎麼能讓奕哥兒你出錢……”
還沒說完,便被李奕打斷道:“你別廢話,就當是我借給你的!”
說著,他又補充道,“咱們兄弟之間就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你是要把父母妻兒接來享福的,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怎麼能行?”
事實上,李奕並不介意馬仁瑀一家都住在自己的宅子裡。
那麼大的宅院多住幾口人根本沒什麼問題。
但李奕心裡也清楚,兩人相處這麼些年來,馬仁瑀看似大大咧咧,但也有屬於他的自尊心。
平日裡李奕可以罵他損他,這都是兄弟間的親密表現,換做其他人,李奕也只會表面客客氣氣的。
對此馬仁瑀自然不會放在心裡。
但在父母妻兒面前,以馬仁瑀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已是家裡的頂樑柱。
大老遠把家人接來東京享福,卻連一處看中的宅院都買不起。
馬仁瑀心裡是什麼滋味可想而知。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父母妻兒一到東京,他就急著要購置房產。
哪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想在家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能力?
聽到李奕的話,馬仁瑀嘆了一口氣,接著又鄭重道:
“奕哥兒說得對,從小到大咱們都親如兄弟,有什麼好事你都不會忘記我,剛才那句話是我說的沒道理,奕哥兒你別放在心上。”
李奕搖頭道:“別他娘婆婆媽媽的,現在你有事我幫忙,以後我要有什麼事,你難道就不幫我嗎?”
馬仁瑀回道:“那還不是奕哥兒你一句話的事?不管你要幹什麼,我他孃的第一個衝在前面!”
“哈哈,這才對嘛!”李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定等哪天我落魄到沒衣服穿,還需要瑀哥兒你去幫我借一件來呢。”
對於李奕這句聽上去像是開玩笑的話。
馬仁瑀雖然不明所以,但他沒有過多廢話,當即拍著胸脯道:“什麼樣的衣服奕哥兒你穿不得?若是有人不給你穿,我他孃的肯定幫你去搶來!”
這貨什麼渾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李奕很愛聽!有些事現在去說雖為時尚早,但私下想想偷著樂又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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