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濃時,鐵騎已不成陣型。兩匹瞎馬迎頭相撞,騎手被慣性拋向半空,在半空被四支長矛同時貫穿。
血窪裡泡著的頭盔漂著斷舌,鐵片間卡著半隻耳朵。
玄武身材並不算矮小,但是,相對那一匹匹高大的戰馬而言,步戰的他,就顯得非常的矮小了。
但就是這麼一道矮小的身影,卻彷彿是戰場上的一個坦克一樣。
全身重甲的他,盾牌往前一頂,一個騎士就已經不受控制的落馬,但還不等那面騎士反應過來,一杆蛇矛就已經索了他的性命。
梁睿欲要揮刀在背後偷襲,可玄武雖然平時慢騰騰的,唯獨出手的那一刻無比的迅猛。
這把大刀落下來的那一刻,那一面盾牌剛好頂在了他的面前,又是盾牌一頂,蛇矛一探,梁睿就已經雙目不甘的落馬,似乎和普通計程車兵並沒有區別。
不遠處的陳孝意在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嚇得心驚膽戰,此刻居然是沒有了抵抗的心思,就那樣扔下了兵器,任由晉軍一擁而上,將他五花大綁,失去了抵抗之力。
盧楚、郭絢在這不斷的廝殺之下,心中的恐懼和迷茫,也是越來越多,為數不多的戰意也是消耗殆盡。
但是,卻猶猶豫豫的一直沒下決定,顯然是典型的既要又要的代表。
但就在這猶豫的中間,心中裝著事情,一個分神,前者被策馬而上的宇文憲刺於馬下。
至於後者,則是被一個士兵刺下了戰馬,落地之後的他身子還沒有站穩,幾桿長槍就已經刺入了他的小腹。
很多時候,既要又要,但最終帶來的卻是什麼都得不到。
一個又一個士兵倒下,很多士兵在死亡的恐懼之下,也一個又一個的放下了冰人。
閻柔抓著一把戰刀,左劈右砍,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這個人都幾乎成為了一個血人,有他自己的鮮血,也有敵人的鮮血。
他手中的戰刀已經卷刃,頭盔也不知道被什麼時候挑飛了,整個人也疲憊無比,但他依舊在機械般的出刀。
但是,終究是人有力盡時,而他又不是那種不可一世的猛將,隨著他的速度越來越慢,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直到一杆長槍刺入了他的胸膛,他終歸也只能不甘的倒下。
“讓將士們收拾收拾!”宇文憲面無表情來看了一眼紛亂的大營。
這一場夜襲,他們的傷亡並不大,反而成功的將在三千騎兵殲落,也算是打了一場大勝仗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喊殺聲又起,鋪天蓋地的袁軍,從四面八方殺了進來。
“接二連三的,還真是沒完沒了!”喊殺聲又一次響起,但這個時候,宇文憲卻並沒有意識到這其中的嚴重性,而是本能的在第一時間讓將士們結陣防禦。
但是,當河北軍的人真正殺進來之後,宇文憲這才意識到了不對。
“袁譚這是將他的兵馬全部都押上來了!”看到那黑壓壓的人群,宇文憲的心中也是一個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