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盤尼西林

不要吵了，諸位！”李子騰心急如焚，大聲呼喊著，同時張開雙臂，像一道堅實的屏障，擋在情緒激動的眾人中間。他心裡清楚，要是再任由這群平日裡溫文爾雅，此刻卻為了爭搶他而幾近失控的專家們鬧下去，局面只會愈發不可收拾，說不定真會當場打起來。

李部長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突然聽見會議室那邊傳來一陣嘈雜喧鬧聲，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放下手中的檔案，快步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李子騰又不是物品，你們這樣搶來搶去的算啥嘛！”李部長眉頭緊皺，神色嚴肅，提高音量說道，“咱們要講民主講自由，怎能用這種方式對待人才！”

眾人原本還爭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一看見李部長的身影出現，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儘管心裡滿是不甘，但也只能不情願地停止了爭搶。這場因爭搶李子騰而引發的鬧劇，總算是暫時畫上了句號。

不過，眾人的目光依舊緊緊地鎖定在李子騰身上，眼神裡滿是期待，就像在等待著命運的宣判，都盼著李子騰能選擇自己所在的單位。

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自己聚攏過來，李子騰這才終於有機會開口講話。

“各位，”李子騰的聲音沉穩而堅定，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我暫時還沒有離開漢陽軍工廠的打算。漢陽軍工廠還有很多關鍵的專案和任務等著我去完成，那裡是我事業的根基，也是我實現理想的重要陣地。”

此言一出，眾位專家教授原本忐忑不安、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像石頭一樣沉到了地上。大家這才明白，搞了半天，人家壓根就沒想過要離開漢陽軍工廠。

“不過，諸位，”李子騰話鋒一轉，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以後要是有什麼技術難題或者學術上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到漢陽軍工廠找我，或者給我寫信，大家都是為了國家的發展，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子騰拒絕眾人挽留後，便和趙強一同踏上了回漢陽的火車。坐在火車上，李子騰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心中滿是對漢陽兵工廠未來的憧憬與規劃。

李子騰回到漢陽兵工廠，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就聽到了陳廠長說到子騰你可回來了。李子騰問到怎麼了廠裡出了啥事嗎。陳廠長滿臉愁容，重重嘆了口氣，“子騰啊，老李他因為在後山安裝專業測試裝置的時候，結果出了事。老李不小心摔了一跤，從山坡上滾落下來，把腿摔傷了。”

“摔傷了腿？嚴重嗎？”李子騰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陳廠長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聲音愈發沉重，“當時他們在後山出事後緊急送往醫院，咱這地方醫療條件差，根本沒辦法做手術。就簡單包紮了一下，誰知道傷口感染化膿了，我們這兒又沒有抗生素。”

李子騰握緊了拳頭，焦急地問道：“那後來呢？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們一接到訊息，馬上聯絡了四九城，調集了最好的醫生和藥品，連夜用飛機送過來。”陳廠長說到這兒，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哽咽起來，“可是……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啊！等盤尼西林送到的時候，老李他已經……因為感染，沒救過來了。”

李子騰環顧四周，只見同事們一個個表情凝重，不少人眼眶都紅紅的，顯然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老李的事。

“李研究員……”小張走到李子騰面前，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是長嘆一聲，“唉，太可惜了，老李那麼有才華，說沒就沒了。”

陳廠長緩緩走到桌邊，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兩根菸，遞了一根給李子騰，自己點燃一根後猛吸了一口，煙霧瀰漫中，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迷離，彷彿回到了當年戰火紛飛的年代。

“想當年，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多都不是犧牲在敵人的炮火下，而是受了傷，沒有藥醫治，活活疼死、感染死的。”陳廠長的聲音有些顫抖，“老李這次的事，又讓我想起那些老夥計了。”

李子騰點上煙，深吸一口，沉痛地說：“是啊，太可惜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陳廠長彈了彈菸灰，接著說道：“其實，咱們搞軍工的，雖然也有風險，但好歹在後方，像老李這樣的意外，畢竟是少數。真正苦的，是那些在前線打仗計程車兵們啊！”

他抬起頭，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語氣變得愈發沉重，“他們每天都在槍林彈雨裡穿梭，每分每秒都在拿命拼，隨時都可能犧牲。咱們在後方，還能平平安安地搞科研，和他們比起來，已經很幸運了。”

眾人紛紛點頭，辦公室裡一片寂靜，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而且啊，現在國內的醫療條件還是太差了。”陳廠長又嘆了口氣，“好多藥品都嚴重缺乏，尤其是盤尼西林這種關鍵的抗生素，都得從國外進口，價格貴得離譜。想要普及到軍隊裡，簡直難如登天。”

“西方國家和歐盟那些國家，對咱們新中國實行封鎖政策。”旁邊一位老同事忍不住插了句話，“好多急需的藥品，就算有錢都買不到。”

陳廠長無奈地點點頭，“是啊，就因為缺藥，戰場上多少受傷的戰士，本來能救回來的，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生命一點點消逝。”他頓了頓，又苦笑著說：“更別說老百姓了，生病了都不一定能找到藥治。”

李子騰坐在辦公桌前，聽著大家的話，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越過來後，一心撲在武器研究上，從覆銅鋼子彈到107火箭炮，再到56式半自動步槍等，光想著提升軍隊的戰鬥力，卻忽略了戰場上同樣至關重要的後勤補給，尤其是藥品保障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