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答應下來,把果子小心翼翼的裝進口袋,拍了拍才放心。
“小遠,沒什麼事兒咱們就回?”
“回!”
陸遠大手一揮,跳在了牛車上。
一行四人,雖說趕著牛車在這縣城格格不入,但是幾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陸遠聞著空氣裡獨屬於這個年代的塵土氣息,思索著。
方才他給了李叔一包果子,他並不是白給的。
第一,這李叔是他家鄰居,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更何況現在老孃的身體還沒恢復。
自己接下來的時間肯定是要好好想賺錢的門路,李叔作為鄰居,能幫襯一下。
第二,這李叔的牛車,算是村裡為數不多能拉貨的工具,以後賣海產或者進城,肯定能用得上。
對於好人,幫過自己家的人,陸遠不含糊!
但是對於欺負他家的人,他也不心慈手軟!
思索間,陸母拆開了果子,捏起來一塊放到陸遠嘴邊。
陸遠會心一笑,咬了下去。
軟彈的外皮在嘴裡炸開,一窩糖水包裹著他的舌尖,甜絲絲的味道讓陸遠的精神都為之一震。
看著老孃和夏荷小心翼翼的吃著果子,陸遠打心眼裡覺得幸福。
老孃在,夏荷在,這就是幸福!
......
與此同時。
在漁村裡,陸大海和二老啃著乾巴的窩窩頭,眼神黯淡無光。
陸老爺子還時不時的按著自己的老腰,跟著手上的動作倒吸著氣。
昨晚在這破房子裡睡了一晚,別提多難受了,蟲子多不說,老腰也被硌的生疼。
回想起昨天還睡的房子,比這裡好上千百倍。
陸家奶奶則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顯然是染上了風寒。
二老臉上浮現苦澀。
早知道昨天就不那麼衝動了,一氣之下跟了陸大海。
現在倒好,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住的房子還是村裡死掉老光棍留下的破房子。
這村裡沒有人再比他們更慘了!
陸老爺子抹了吧嘴角窩窩頭的碎屑,抻著脖子才嚥了下去。
“大海啊,咱們今晚住哪啊?”
陸大海啃著窩窩頭,臉色很是難看。
沒等他說話,那破房子外面傳來戲謔的笑聲。
“陸大海,你們還是先別想著住哪了,還是先還錢吧!”
桀驁的聲音響起,陸大海身體為之一顫,神色慌張了起來。
這個聲音他可太熟悉了!
只見幾道身影用手扇著鼻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鎮上的惡霸,劉大炮,人稱炮哥!
在鎮上管著不少攤位,收保護費,並且還開了一家地下賭場。
陸大海每日無所事事,不出海,不做工,就在那炮哥的賭場裡賭錢。
“陸大海,你特娘為了躲我,放著好好的院子不住,住這臭氣哄哄的地方!”
一旁坐著的二老,看著這幾人身上的鐵鏈子和臉上的刀疤,連忙看向了陸大海。
“大海,這些人是誰啊?”
陸大海低著頭,捏著窩窩頭不敢說話。
要是被二老知道他在鎮上賭錢,欠了一屁股債,肯定饒不了自己。
“陸老闆?你娘不是問你話呢?”
“不給她老人家介紹一下?”
脖子上掛著鐵鏈子的劉大炮滿臉笑容,本就兇狠惡煞的模樣,那臉上的疤痕又給劉大炮增添了幾分戾氣。
二老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欺負,踉蹌著身體站了起來。
用柺杖指著那劉大炮。
“別打我兒子,有什麼事兒衝我來!”
話音剛落,劉大炮身後跟著的泥腿子抓著柺杖把那陸家奶奶甩到了一邊。
“老不死的,誰給你的膽子,敢指我炮哥?”
陸老爺子見狀,顫顫巍巍的抄起柺杖打來,卻被那小弟一腳踢在腿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