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那個地方離錦華殿很近,不出片刻姜沅檀便尋到了那處空曠的宮殿。
姜沅檀咬了咬嘴唇,她安慰著自己,沒事的沒事的,男主待人溫和,他應該是發現不了的。
她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進到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宮殿。
“殿…殿下?殿…”女人探著頭打量著烏黑的四周。
“娘娘,你來了。”一道男聲忽地響起給姜沅檀嚇了一激靈,她連忙扭過身看向那個坐在暗處的男人。
周圍沒有什麼燭光只有一縷淡淡的月光,微弱的月光灑在男人身上,一身白衣襯得男人溫潤如玉。
宋蘭舟眉目疏淡如竹中君子,清淺的眸中彷彿能看透一切。
“深夜叨擾娘娘是蘭舟的不是。”宋蘭舟的聲音很是好聽。
不過姜沅檀可沒心思在意這個。
他沉默片刻緩緩問道:“敢問娘娘信中所言是什麼意思?”
姜沅檀有些心虛,她現在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女人強裝鎮定地說道:“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殿下何須再來問我。”
宋蘭舟蹙了蹙眉,他試探地說道:“所以那日娘娘當真去見了裴掌印…?”男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嫌惡。
聽到裴玄之的名字,她一愣,這事竟然和裴玄之有關…
女人微微抬眼看向男人,對視間她敏銳地從宋蘭舟眼中看出一抹試探。
試探…他再試探什麼?
姜沅檀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心下一凜。
難道是宋蘭舟知道了些她和裴玄之的事…?
不應該啊,此事宋蘭舟怎麼會知道的?女人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越是此刻越是不能慌。
她一臉坦然地說道:“沒錯,本宮是去見了他…”
眼下看宋蘭舟這副樣子,她感覺宋蘭舟多半是知道了些什麼訊息,但又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自己要是說謊反而會惹他生疑。
屋內的姜沅檀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們二人談論著的男人,正立在窗外靜靜地聽著。
聞言宋蘭舟面色一變,姜沅檀和他幼時有過一段交情,他自是不想懷疑她。
可是一切事情未免有些巧合。
他沉聲問道:“娘娘同裴掌印說了什麼?”
宋蘭舟的眼睛緊緊盯著身前的女人,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看透…
姜沅檀斂了斂神,她裝作不悅地說道:“三殿下覺得本宮同那陰險毒辣,詭計多端的人能說什麼?”
原主曾經對裴玄之厭煩的神態被女人學了個九成九:“我找他不過是因為殿下厭惡他,所以想借此機會給他動些手腳,沒想到…”
“這死太監太過狡詐小心了,竟讓他這麼躲過一劫!”說完姜沅檀瞪著惡狠狠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裴玄之正耐心地聽著,姜沅檀是如何一句不重、換著花樣罵自己的。
好一個陰險毒辣,狡詐小心…
這女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真是讓他開了眼。
宋蘭舟不再說話,女人看他沒了方才那般強硬的態度,她乘勝追擊地說道:“三殿下難道是覺得我和那奸臣有勾結?!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如此在殿下面前構陷本宮,讓本宮知道了非撕了他的嘴不可!”
男人見姜沅檀這副樣子,原本升起的那一絲懷疑也被打散。
也是,姜沅檀那麼厭惡裴玄之,怎麼可能和他有關係,一切都是他多想了罷…
沒有聽到男主聲音的姜沅檀,此刻她手中的斗篷都快被她攥爛了,這男主到底信了沒有,給句話啊…!
沉默許久的宋蘭舟站起身來朝女人拱了拱手:“天色已晚,孤就不打擾娘娘了,娘娘以後有事儘管派人來尋孤就是…”
姜沅檀皺了皺眉,這男主在這男德方面有點堪憂啊,難怪女主後面要和他虐戀呢…
不過這對她能完成裴玄之的任務倒是有了個好藉口。
女人維持著原主愛慕的人設,她害羞地點了點頭:“多謝殿下,那本宮就先告退了。”
伴著細弱的‘吱呀’聲是女人略顯虛浮的腳步,姜沅檀側頭看了看身後見無人跟上,這才拿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姜沅檀又逃過一次試探,心裡自然慶幸,她笑著跟系統說道:“早知道罵裴玄之可以打消宋蘭舟的懷疑,我當時就應該寫上滿滿一頁紙…”
系統看著女人略顯得意的樣子,它暗暗吐槽道:“宿主,這話你敢在大反派面前說嗎?”
姜沅檀輕笑一聲:“敢,怎麼不敢,說的就是…”
還沒等女人說完,一道陰冷的男聲打斷了姜沅檀的話“娘娘,看起來心情不錯啊…”
女人臉上的笑頓時僵硬在一起,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