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從班柚的眼神裡看出了懼意,他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向後退了一步,遠離了班柚。
“你不必害怕,我又不是以殺人取樂之人。”
原本班柚見周珩遠離她,微微鬆了口氣,又聽到周珩這樣講,剛鬆懈下來的身體又緊繃了。
她假笑著低頭行禮,不看周珩。
“周君說笑了,我哪有害怕,你我之間不過是主顧與商人的關係,我替你訓練雪昭,你與我錢財,怎麼會有害怕一說呢。”
班柚有心想要緩和氣氛,周珩也遂了她的意願。
屋內一時間也恢復了之前的氣氛。
周珩重新坐回榻上,想到他的那些安排部署和即將發生的事情便覺得心裡一陣煩悶。
今日若不是飛簷告訴他佑安堂出事,他根本不可能現身,更別說救下班柚了。
如今這事雖說已經調查清楚,但就如同班柚所說的,佑安堂塗有防火漆,怎可能憑藉一人之力就燒的如此之快,這背後之人究竟知道多少,要幹什麼他目前還一無所知,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班柚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畢竟班柚所具有的能力於他而言用處非常之大。
思及此,周珩一改往日風流多情的模樣,一臉正色的看向班柚。
“我接下來說的你要好好記牢,若是忘記了,不止是你,你的那些狸奴,狗兒,兔兒的一個都活不了!”
班柚看著周珩嚴肅的神色,心中嘆了口氣。
“周君請講。”
“接下來我會派人日夜看守佑安堂,他們無事不會出現,但若是有任何不軌之人想接近佑安堂,將免不了發生搏鬥,你要有心理準備。”
班柚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鋪內的裝修,很貴!想到這,她張口問道:“那若是損壞東西了.”
“我賠.”周珩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他本以為班柚會擔心她和院裡小傢伙的安危,或者鋪內的生意,卻沒想到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損壞東西該怎麼辦。
真是個財迷!“行了,總之這些時日你須得小心。”周珩看著她,又恢復了那風流倜儻的模樣,“你可以去隔壁找那群小傢伙了。”
“多謝周君,班柚告辭。”
班柚走後,周珩罕見的將茶盞換成了酒杯,從密室中取出一壺好酒,迎著烏雲,垂眸喝著。
“你如此感傷,莫不是被哪個小娘子傷了心,丟了魂?”
周珩向上看去,一個手執長劍,迎風而立的少年坐在對面的房簷上,打趣的看著他。
“何時到的?”
“在你嚇唬那個小娘子的時候。”少年說著,施展輕功到了周珩屋內。
他搶過周珩的酒壺猛灌一口,大大咧咧的擦了擦嘴,感嘆道:“好酒!”
“千金一壺的美人醉,你就這麼幹了!”周珩見狀,奪過酒壺搖了搖,空蕩的酒壺只留下餘味悠揚的酒香。
“我竟不知咱們九皇子什麼時候也成了在惜錢帛的人了。”少年說著回憶道,“你當初可是在上京憑著一壺東方雪就贏了域外一座城的人。”
“那些個魯莽之事莫要再提,如今我不過是這醉仙樓的一個老闆,天天飲茶取樂,無趣的很。”
“呵,無趣?我瞧那個小娘子可有趣的很。”
“越錫,你越矩了。”周珩睨了一眼越錫。
越錫這才正經了神色,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我查過了,如今域外確有人和大周皇室之人勾結,但具體是誰,還未查清。”
“域外蠻邦善御獸,可如今朝政均由世家把控,父皇也是有心無力。”
“那又如何,若是他們膽敢進犯,就殺他個片甲不留!”越錫說著劍指長空,一臉的傲氣。
“呵,英雄年少。”周珩搖了搖頭,不再看他。
班柚推開隔壁的房門,奪鞘猛地回頭,見來人是她後便行禮離開了。
待奪鞘走後,班柚才徹底洩了氣躺在床榻上,小傢伙們今晚都受了不小的驚嚇,紛紛圍在她身邊睡著了。
唯獨福寶站在桌上,瞪著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門口。
“福寶,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