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落山莊
心中一橫,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當下就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學起那三歲小童撒起了潑來。
口中也在不停抱怨著:“唉,又輸了,又輸了,嗯嗯嗯....輸了也就算了,偏偏還連著輸了八盤,輸了八盤也就算了,偏偏還……”
這幸好他們二人是盤坐於地上對弈,再加上風蕭亭內比較寬闊,不然照著蕭凌塵這般打滾,跌到湖中那是早晚的事。
不過,眼前的這有些煞風景的一幕,蕭春秋似乎卻也是見怪不怪。雖然有的時候也會令他很是無語,但也幸好這裡沒有其他人,若是有第三者在,他必然會尷尬想死,說不定連他這個人都會裝作不認識。
但是,面對這種情況,蕭春秋自然是有他獨道見解。
那就是,裝作視若無睹。
於是,蕭春秋不緩不慢的飲下最後一杯桑落酒後,整理了一下衣袖起身便朝著垂花門行去,甚至連瞥一眼正在地上打滾撒潑的蕭凌塵都懶的撇。
風蕭亭這條通往湖外的路並不長,也就有三百步的距離,常人甚至不需要三百步便可以走出園心湖。
可蕭春秋硬是走了兩百餘步才不過走了一半的距離,而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出有半點的急躁。
可下一刻,他忽然就止住了步,眉頭微鄒,眼神有些不耐煩的望向東邊的天空。
因為在那片天空方向正有:“砰!砰!砰!”接連不斷的聲音傳來,不是別的,正是有人在那開山。
此時,就連躺在地上打滾的蕭凌塵的目光同樣也被吸引了過來,臉上顯然也有不耐煩,甚至相比蕭春秋更勝。
似乎還沒有從連輸八盤棋的傷心中走出來,指著東邊的天,便開口罵了起來:“你們這些人,煩不煩,天天來我這開什麼山,不知道老頭子我輸了棋正傷心著呢嗎?要不是出不去這桃花山谷,要不然早就收拾你們了。”
罵完,無意間又撇到了棋盤上輸掉的棋,臉上漸漸的成了哭腔,便又倒地撒起潑來。
蕭凌塵口中的“這群人”蕭春秋自然是知道的。
據說,那是蒼元城一處做地產生意的大商會派來的,主要在這一片的山野中開括,建一處浩大的府邸園林,恰巧不巧的是,桃花山谷東面的那座桃花樹山峰,也在那個大商會的開括的計劃之內。
這不,才有了一連開了三十多天,卻連塊石頭都未曾沒炸下來的殘狀光景。
一連用火藥製成的爆開的事物開三十多天,哪怕是天生擁有玲瓏之心的人,怕是也會煩。
而商會不知道的是,其實整個桃花山谷,包括東面桃花山,都被一個叫四方隱落陣法所保護著。雖然外人看不見,可卻是能看見那座山峰。
同時那座山峰也是四方隱落陣法四個陣眼其一,如若想要炸開山峰,那麼首先要破了陣才行。
外界之人看不見裡面,可裡面之人卻知曉外面之事,這便是四方隱落陣的精妙之處。但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夠出去,不然他們二人也不會讓外面的那群人肆無忌憚的炸了三十幾天的山。
“砰!砰!砰!”
震天響的爆炸聲不斷東面傳來,今天炸的似乎比前幾日都要猛烈了些。桃花山谷內的百鳥們,野獸們都是被驚的到處亂竄,甚至有的直接撞到桃花樹上昏死過去。
就連平時對任何事都不起興趣的蕭春秋,此時,懶洋洋的臉上也增添一絲煩意,心中不由暗罵了一句,怎麼每天都有炸山的這種破事兒。
說著,還輕輕拂了下衣袖。
隨後,他便打不起任何的興趣的多看上一眼,收回了目光,恢復了他那副懶洋洋的模樣,邁步徑直的朝著垂花門行去。
可忽然,又有一道聲音迫使著他再度止住了步。
那是一個很細,很脆的一個聲音,像是有著什麼東西正在破裂一般,蕭春秋微皺眉頭思索:“這是...這是...陣..破了?”
只是“陣破了”這三個字,卻是與另一道聲音重合了,正是蕭凌塵。
只看蕭凌塵不知何時已經一步躍到了蕭春秋身旁,不再是那副撒潑打滾的模樣,而是一副嚴肅認真的姿態,卻也帶著幾分的怒。
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中年人,蕭春秋並沒感到很意外,而是同蕭凌塵一同朝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只看,籠罩住桃花山谷東面半邊天的若隱若現的龜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裂著。一開始還很慢,可破裂的速度越來越快,幾個呼吸間,大半個東邊天都是冒著金光的裂痕。
二人靜靜的在那望了一會,發現顯然是沒有要停的趨勢,還在不斷向整個龜殼蔓延。
“你們這群鼠輩,莫要看人好欺負。”蕭凌塵一聲暴喝,足尖輕輕在地面一點,一道白影直衝半空,袖袍長揮,宛如溪流般的真氣揮灑而出,萬道真氣直奔裂開的屏障注去。
他心中知道,四方隱落陣一旦破了,那不單單是雨落山莊重現於世那麼簡單,有很多事會接二連三的來,甚至還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陣不能破。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只聽“砰”的一聲清脆巨大的碎裂聲,整個籠罩在桃花山谷的龜殼碎瞬間成了數萬個的碎片,散落向地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狀,中年人也在空中止住了身形,袖袍一震,溪流般真氣散去,踏足於虛空,只是嘆息了許久,許久之後才轉身悠然然的落回了蕭春秋身旁:“春秋,你出去看看,定是什麼人在作祟,能破老頭子我四方隱落陣的,必然不會是那會爆炸的火藥。”
“是,爺爺。”這一次,蕭春秋倒是沒有不理會面前這個怪老頭,因為嚴肅認真狀態下說的話,他還是要重視的。況且他也覺得一個小小的火藥還做不到破陣,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蕭春秋答了一聲,便出了垂花門,只不過,這過程依舊是慢悠悠的。
直到蕭春秋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蕭凌塵才伸手拈過一片桃花瓣,仰望著天空,嘆了一口氣道:“這麼多年了,終於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