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因果
林弈笑了,然後轉過身來,對旁邊茶攤上的老人說“店主,有茶錢。”
一枚枚銀錠從天空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落到老人手裡。
“客官,太多了,這茶只值幾銅而已。”
老者看著手中的銀錠,最起碼也有三兩,有些惶恐道,但是抬眼看去,人影卻早已走遠,消失在風雪中。
望著離去的林弈華服男子轉身向女孩斥責“菱兒下次別隨便和人聊天了。”
“有什麼關係。”
女孩吐出舌頭。
“咦,相公,菱兒的面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此時,婦人發現不一樣,摸摸女孩的前額,有點驚訝地說,“不會熱的。”
“當真?”
華衣男子不信當母女倆合力對付他,當面一碰,下手輕柔,沒了先前的熱辣,略帶意外地說。
“這風寒退的有些奇怪。”
華衣男子納悶地說,他總不能喝點茶吧,這一燒就退回去。
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吧。
是不是?
就是剛才那個人?
“呼”
林弈望著身後,輕輕撥出一口氣,喃喃自語“應該是差不多吧。”
距送走劉璽、沉香還有3天。
根據這段時間,劉璽該找個地方藏起來,根據欺天符結果,只要世界上頂尖強者不常推其情報,應該是不露臉的。
但應該不會有人那麼厭煩的
楊嬋請完了,那就下一步吧
是屬於你一個人。
林弈的眼神中閃著精芒,勢如破竹,身體裡的味道逐漸消去、隱藏了,轉瞬身形閃現,化作雷虹,向遠方遁走,它比以前快了好幾倍。
半天過去了。
天將到了這裡,感應到不見了呼吸,臉色很不好。
跟著丟失。
“不見了?怎麼可能?”
天將恨鐵不成鋼地說著,便不死心地四處張望,但毫無疑問,毫無察覺。
天將臉色微變,他的眼睛忽明忽暗。
“現如今只好通稟王母娘娘了。”
聯想到王母所使用的工具,天將內心充滿了辛酸,但事已至此卻又是無法不報以重責,自己卻深知王母對於此事的重視程度。
天將在他懷裡拿出一面小銅鏡,鏡面呈灰色,上鐫符文,後為八卦陣基,天將面色恭敬,手掐法決“玄靈鏡光現前。”
灰色銅鏡閃著青芒,鏡中灰霧散去,一片澄澈,彷彿毛玻璃忽然變透明玻璃。
鏡子裡有一種威嚴,有一種淡淡的威嚴女聲“何物驚動本宮休息?”
天將頭低了,表情更恭了,“回稟王母娘娘,追擊沉香的事情遇到了障礙,屬下失職,讓沉香等人不知所蹤。”
“那劉璽和沉香跑了?”
鏡子裡發出的微弱聲音,表情毫無起伏,可天將的額頭上滲出一身冷汗,“是屬下失職,一時失察,讓他們逃走了,讓娘娘失望了,請娘娘責罰。”
“責罰”
鏡中有幾分寂靜,天的臉色愈發忐忑。
最後鏡子裡響起了響聲,
“三聖母被捉拿,這劉璽父子倒也不是十分重要,雖然是你失職,但是我卻是要給你一個機會。”
“請娘娘示下。”
天將有點興奮。
“給你一年的時間,將劉璽和沉香給我抓上天庭,還有那個膽敢幫助他們的修士,也要一併抓來。”
“娘娘,這”
天將有點猶豫。
“怎麼?不行?”
鏡中發出的微弱的聲音透著一種毋庸置疑的氣息。
“屬下定然不負娘娘重託。”
天將不停地搖搖頭感恩戴德地說。
“最好如此。”
鏡中淡淡地說著,然後鏡中閃過,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一年”
天把鏡子收起來吞了口唾沫,有點犯難“一年之內,劉璽、沉香一定要抓起來。”
你看,他現在可是沒有任何線索。
另一面。
王母接受神通後,臉色淡漠,“實在是個廢物,竟然連少數凡人也奈何不來。”
身後的彩霞恭聲說道,“娘娘,此人辦事不利,為何不直接將其召回,再派遣其他人?”
“三聖母的事情,已經是讓陛下大傷顏面了,陛下並不關心此事,只是想將此事快速過去,派個天將捉拿那個孽種已經是極限了,倘若我再提起此事,就是落了陛下的面子。”
王母斜看彩霞,手撫摸著髮釵,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更何況,還有那楊戩小兒,袒護三聖母如此明顯,真當陛下和我都是瞎子,不過是礙於顏面罷了。”
“娘娘,不如我下界暗中尋找那凡人和那個小孽種?”
彩霞走上前去。
王母淡淡道,“此事,不需你出手,對了,一會你傳給他一門法術,用來尋找那孽種。”
“是。”
彩霞點了點頭。
“我倒要看看那楊戩,打算怎麼幫助那孽種。”
王母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一晃半年就過去了。
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城裡。
“老陳,你這布料不錯啊。”
“那是,這是我費勁心思才找到的作坊,做法精細著呢。”
“來,看一看,看一看了啊,包子,香噴噴的大包子。”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
大街小巷,人聲鼎沸,街上走著貨郎,雙方招徠客源的商店,街頭巷尾人頭攢動,氣勢逼人,高場面雖不能與這些大都城相提並論,但小城也很少見到。
相當繁榮。
忽然,滿街鬨鬧起來,竟是縣衙前來報到,不少群眾好奇地圍攏過來。
“嘿,這張氏也算是熬出頭了。”
“誰說不是呢,誰能想到她相公真的能名列三甲呢。”
一夥人議論紛紛。
一名婦人輕啐一聲,“張氏每天早起賣豆腐給相公看書,不是為那一天而來,如果沒有她養活相公看書,又怎會有今天,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她,也不會有相公飛黃騰達的那一天,
如何去你的口中那麼不該?”
“哪裡哪裡。”
一行人似笑非笑。
一個蓬頭垢面、滿身骯髒看不清臉的男人半趴在街角,望著眼前的風景,眼裡帶著淺淺的沉思與沉思。
這時候街上駛來了一輛馬車。
“胡叔叔,好熱鬧啊。”
一位四五歲大的女孩掀開窗簾,望著忙碌的大街,她臉上露出了些林雀躍。
騎在馬車四周的男人笑了,“小姐這就是集市。”
女孩點了點頭。
接著,女孩望著街邊衣衫襤褸、“胡叔叔,這個人很可憐。”的乞丐
胡姓漢子扭頭看了看角落,微笑著說“小姐,這就是乞丐。”
“乞丐?”
女孩臉上有些不忍,“看得真慘,胡叔叔啊,快把食物送給他。”
“好。”
胡姓漢子下了馬,就近到包子鋪買來一些包子吃,然後走到乞丐前面,把包子鋪在地上,“這是我們小姐給你的。”
胡姓漢子撂下包子便又上了馬車。
乞丐抬頭看了看車廂裡的女孩,輕輕一看,接著乞丐扭頭看了看滿地的饅頭,眼神有點異樣。
頓時搖搖頭。
好像有點出乎意料。
忽然有隻腳踏進包子,把包子踩爆了,乞丐抬頭一看,原來是個英武面孔,但如今卻變得無比猙獰,“螻蟻們,最後發現你們。”
“螻蟻,你倒是讓我好找。”
天將看乞丐,面目猙獰,“這次我倒想知道你還有什麼可逃的!”
望著眼前這個神情清淡的乞丐,天將內心的憤怒噴薄而出了。
在這六個月裡,他每一次都能找到彼此的足跡,才趕了過去,卻發現不見了蹤影,迴圈往復,他的忍耐已消磨得乾乾淨淨,這憋悶之情,積存於心,就要像一顆炸彈一樣,隨時有爆炸的可能。
若非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劉璽與沉香的行蹤,恐怕早已經作罷。
“......”
乞丐望著眼前的天將也不看,只盯著地上踩得粉碎的饅頭,有點神情恍惚。
這乞丐就是林弈。
至於6個月以後再遇到以前的那個女孩,讓林弈有些出乎意料。
至於這個天將呢,也沒關係。
老實說,林弈還是沒有把這個所謂天將放到眼裡。
天將見到林弈,卻毫無回應,面色又難看了林多,語氣森冷,“說,你把那凡人和孽種藏到哪裡去了?倘若你若是說出來,我尚且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林弈還是默不作聲。
他想的是這樣的問題。
“你可知道此事有多大?袒護犯了天條的罪人,你這是侵犯天庭的尊嚴,你確定你要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得罪天庭,獨自承擔天庭的怒火?”
天將的臉色越來越冷,如果不是顧忌到這裡地處鬧市,再加上彼此都有幾分畏懼,自己早已經出手,怎麼能和自己胡言亂語呢。
彼此的力量他終究是有點摸不透。
若非王母所教之法,恐怕連林弈也看不見。
“得罪天庭?”
林弈抬頭望著天將,臉色一沉,“是不是把他們的行蹤說出來天庭不追究?”
“這”
天將看到對方的口氣鬆了下來心裡微微高興:“當然”
“當然不可能,你袒護犯了天條的罪人,理應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不過,倘若你交代出他們的下落,我主人一定會為你說上幾句好話,屆時,免了十八層地獄之苦也並非不可。”
就在此時,一個奇怪的聲音插進來,透著一絲傲氣。
天將臉色一沉,扭頭一看,原來是個頭髮凌亂、穿著一身黑裝的馬虎漢子。
“哮天犬?你怎麼來了?”
望著走得很近的哮天犬天天會心裡一沉。
“我主人見你半年仍然沒有將罪人緝拿,特派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哮天犬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轉過身去看林弈“那是幫那孽種脫險的凡人嗎?”
他怎能叫林弈把沉香行蹤說出來。
天將有點無語,儘管明明知道哮天犬出來鬧事了,但他無計可施,終究楊戩還是主抓了天條刑罰,派一個人來,於情、於理,皆講得通了。
林弈臉色很輕,沒有意外哮天犬。
哮天犬出現了,但還是天將,幾天前他便察覺到哮天犬,就藏在暗處觀察著林弈,很明顯,楊戩派出去觀察形勢。
“凡人,還是老老實實將那凡人和孽種的下落說出來吧。”
天將扭頭看向林弈的臉色更冷了。
哮天犬撫摸著它尖尖的鼻子。
他對鼻子向來有信心,九天十地下,只需要讓他聞一點氣味就可以了,是肯定跑不過的,但如今,他竟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劉璽與沉香之間的味道。
“說出來,你們打算怎麼對待他們?”
“怎麼對待,觸犯天條,自然沒有什麼好下場,就像三聖母一樣,如果不觸犯天條,又怎麼會被壓在華山下,這一點,早在他們觸犯天條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天將冷聲道。
哮天犬來了,使他的心更急躁了。
是否真的還壓到華山腳下?
林弈搖了搖頭,愣愣地望著地上的包子和遠處的馬車,幾乎嘆了口氣,“因果呢?”
半年裡,林弈處處都有他的影子,感悟出最合適的大道。
以體悟眾多的道韻,到過活火山,感悟火之道韻,雷雨天進入雷雲中悟出雷意,春雨季節正襟危坐於草木樹叢之中,感受春雨綿綿之事業,還流在人世間,感悟人世間的各種感情。
然而林弈在諸天萬界中穿梭,只對因果二字有深切的感受。
列如前白蛇傳,黎山聖母和其他人都是用因果進行計算的,西遊降魔,大聖歸來,也是一樣,寶蓮燈亦復如是,連成道都有,列聊齋之類,更充滿因果。
萬事萬物,皆有因果。
因果似乎很高,一聽到名字,便給人以神秘感,高深莫測之感,但其實很微妙,任何事情都是如此,並不是只有大的事情才能產生因果的。
列如尋常的小事,也有因果,列如之前的小女孩,之前林弈給其治病就是結下了因,今日再見即是果。
林弈扭頭往街巷裡瞅了瞅,依舊是哄得不亦樂乎。
這個婦人努力工作供相公上學,這是因為,高中一日,飛黃騰達了,這是結果。
因果本是一團纏繞在一起的線條,大因和小因被無數條小因連線在一起,紛繁複雜,卻有存在於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件事情。
有時候,一種行為、一種思想,就是原因,因為那些指引出來的就是結果。
以小博大。
因果之道神秘莫測,似乎直指天命,玄奧無比。
“莫非,你要一意孤行?”
天將看到林弈長時間不說話,臉色愈發冰冷厲了起來,他身上的法力也開始洶湧起來。
哮天犬還看著林弈對他,他仍然相當好奇,能把鼻子擋住,不過最讓人沒想到的是楊戩這句話,看不透。
“因果。”
對天將之聲林弈斥耳不聽,囁嚅著,隨即唇角微露。
頃刻之間天地之間發生了騷亂。
林多因果線都開始纏繞在一起,發生著莫名其妙的改變。
“怎麼了?”
那一刻,天地之間的強者們無不感到了這種不尋常的起伏,產生了一些懷疑。
林弈是一步一個腳印的,一身髒衣服變成了淺藍色長袍,髮型整齊地梳,滿臉泥灰隨之散去,露著一張清秀潔白的臉。
身體裡的味道變玄奧了很,彷彿有一種神秘感。
林弈猶豫6個月,最終在這個時刻擇其道韻、因果之一!
藉此破其基。
步步登神仙!
一步真神仙。
根本不需要勾連天地來證實道果的存在。
此即萬物定基決與尋常法決之區別。
“這就是真仙境界嗎?”
林弈微閉了雙眼,感受自己的境界與改變
有點吃驚。
身上琉璃無垢、不含任何雜質,全身骨骼均發出瑩白之光,彷彿玉石。
身體內法力雖未增加數倍,卻精純不少。
更引人注目的是對天地的感悟,林多靈力在天空中飛舞,有一種無可比擬的掌控力,好像只需心念一動,林多法術都是值得信手編造的。
可謂尋常之法術於仙人之手無所擅與不善。
難怪,神仙上面拼得全是仙器,靈寶與神通。
仙人和凡人真的有兩種境界。
林弈有所感應,搖搖頭,凡人與仙人的距離,其實並不遙遠,以前道門九言,發展至今,已經徹底喪失功能,除非把道門的九言都換了,換神通。
伴隨林弈境界的上升,天地之間混亂的因果線也逐漸順暢。
又使某些強者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
哮天犬聞了聞鼻子,可以感覺到林弈在對面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但到底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他是感覺不到的。
就是覺得更危險。
“螻蟻,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天將望著驟變的林弈心如刀絞,眼裡帶著一絲戒備,他卻無法感覺到那冥冥之中的起伏,但又覺得對面的林弈味道變了。
林弈睜大了雙眼,眼底帶著淡淡的微笑。
最後,得道成仙。
自己還能稍有底氣。
林弈回過神兒,視線移向天將,眉頭緊鎖,而對方的再三挑釁又使他有幾分不耐的意思。
自己剛破局,剛好能把對方拿來練。
原因修為懸殊,他無法參透天將之修,只能大致推測出彼此修為,今日,修為踏入真仙,這時才看清楚天將是什麼修為了。
真仙早期的頂峰。
林弈搖了搖頭,在以前沒有成仙的時候,自己已經有了力抗的把握,如今破局,更是不值一提。
“這裡有些不方便,隨我來。”
林弈在鬧市中掃來掃去,一步一個腳印,頃刻間煙消雲散。
“休想逃。”
天將臉色大變,窮追不捨,硬是把林弈逮住,如果任由跑掉,不就得再用六個月嗎?
哮天犬聞其鼻,顧左右而言他,然後緊隨其後。
天空中,林弈的身形停了。
不久天將與哮天犬衝上來“你說,他們到底在哪裡?”
“我不知道。”
林弈搖了搖頭。
劉璽與沉香身上的欺天符是非大羅所能計算的,他無從知道它們的具體位置。
雖講真話,天將不信也。
“既然不說,那就隨我去天庭說吧。”
天將臉色發冷,厲喝著,手中浮現出了劍的模樣,身子化作流光,朝著林弈劈來劈去。
哮天犬看了看衝在最前面的天將,手心裡浮現出一根長骨棒來,時刻做好防備。
不管怎樣。
林弈也無法落入王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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