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遮羞布
直到布雷恩20歲那年,一張來自伯尼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改變了這一切,對於這對極其在乎體面的夫婦而言,這是他們最為享受的事情,身邊朋友的誇讚讓他們迷失在虛榮中。
母親變得對孩子仁慈,父親對孩子充滿了期望,並給了他好多的財富隨他揮霍,他們以為,四年後的孩子,會憑藉著考上伯尼大學的自律與金錢成為社會精英,更體面的上等人。
對此,他們充滿了信心,因為父親一直以為自己與上等人只差更富有的學識而已,金錢他早就賺得夠多了。
只是令他們所料未及的是,布雷恩自上了大學便不再上進,而是整天都花天酒地,在銀行的記錄裡,他每週都要取出近30鎊的鉅款,只要是放假回家就縮在小閣樓裡,然後在傍晚出門,第二天的清晨帶著陌生人回到他的小閣樓裡。
第一學年的成績單成為了火藥桶,這個家變得和以前一樣,鉚釘上重新染了鮮血。
記得以前,他們用上嚴厲的懲罰時,布雷恩總是會立即變得聽話,但這一次卻變得不一樣,他像是瘋了般變本加厲,他蠻橫地鎖上了通向閣樓的樓梯,在房子的外面牆上搭了個梯子。
他總是在12點回來,把床伴扛上閣樓並在第二日清晨送下木梯,然後在中午大開房門,赤裸著身體,迎接母親的兇暴。
“他一直是沒有表情的孩子,至少我從未見過他的笑容,也不曾在乎過。”杜克眼神迷離,雙指摩擦著,林恩知道,他想要一根菸。
第二學年的開始,杜克決定斷了布雷恩的經濟來源,他認為這會讓他變得忙碌,生活變得正常。
但收到的,是一張嚴詞決絕的斷絕關係書。
“什麼時候收到的?”
“兩個月前,他回到學校沒有多久。”
“信呢?”
“燒了,看得心煩。”
“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說明你為什麼殺了阿加莎,甚至為什麼最後你要自己躺在這裡自殺。”
“因為布雷恩的放肆!因為他在開學前的最後一晚,他的床伴是阿加莎曾經的好友,現在的愛神小屋信徒!!!”
杜克無力地垂下頭,磕在地板上,臉上肌肉扭曲在一起,痛苦的靈魂卻沒有流淚的資格。
“哈利一家的遮羞布被徹底掀開了,風言風語從愛神小屋颳了出去,阿加莎她...她...瘋了...”
布雷恩的信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稻草,哈利一家一夜之間失去了二十多年來不惜無數次妥協換來的體面。
“她瘋了,在我睡覺的時候猛地將鉚釘紮在我的後背,在我上班前,她會偷偷地把她的內褲塞到我的公文包裡,她真的瘋了!連我的馬車車伕都被摁在了床上!”杜克的拳頭一下下地錘在地板上,轟隆作響。
他抬起後,看向倒塌的牆那邊,“但我還是文法學校的校長,無論外人的流言有多麼可怕,我不能亂,因為這會讓我失去所擁有的一切。
所以為了不讓她就這樣,我就在牆上安了個堅固的鐐銬,並將她鎖在了裡面,當成個畜生在餵養;布雷恩上大學的第一個學期我就偶然發現了這個藏起來的空間。”
“不止畜生吧,在她的屍體上有著數不清的疤痕,你說自己沒有妻子那樣兇暴,呵,我看未必。”林恩最是看不起這樣的渾蛋,便毫不客氣地拆穿他。
杜克.哈利沒有反駁,他眼神複雜,像是內心中在掙扎什麼。
“我是個懦夫,我不敢去精神醫院,我想如果她清醒的話,也一定不願意!就這樣,我們又撐了兩個月。
直到三天前,我的一時疏忽,她逃了出來。她那時是徹底的瘋了,衣服被她撕成了碎片,她幾乎是赤裸著身體要逃出去!”
“於是你殺了她?”
“不!我不想殺她,我...我只是拿著刀想讓她害怕,讓她安靜下來而已!她沒瘋之前就很怕刀,瘋了後我只要提著刀她就會乖乖靠著牆角求饒,我也是這樣才讓她安靜地被鎖在牆後;但那天我沒想到她就那樣直直地衝了過來,我愣住了,手僵在空中,刀就那樣刺進了她的身體。
你們不知道,那天她衝過來時,她的眼睛和她17歲那年一模一樣,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她閉眼時,嘴角是笑的你們知道嗎!或許那一刻...她清醒了...並決定了屬於自己體面的落幕。”
杜克跪在地上已經是泣不成聲。
佩奇彎下嘴角,林恩也沉默起來;唯有莫琳.卡萊爾並沒有因此而心生憐憫,她依舊向此行的目的問去。
“那你自殺的理由呢?”
“呵呵~”杜克.哈利悲慼的嘆息,“這還需要理由嗎?名譽成了笑話,兒子失去了關係,妻子死在了自己手裡,為之妥協了半生的依憑一瞬間全都沒了,對於我而言,兩個月前就已經是活著的屍體了,阿加莎的死,只是給了我一個最好的解脫的理由。”
“在此之前,有人引導你這麼做嗎?”
“什麼?引導?偉大的主的使者啊,您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難道連死亡我都不能自己選擇嗎?”
莫琳嘆口氣,“可惜了。”
“可惜什麼?”林恩不解地問道。
她指了指杜克的身體,林恩這才發現,天一般的藍色正在褪去,在兩人說話之時,他又變成了那個眼神空洞的樣子。
莫琳遺憾道:“第一次用靈液,沒想到這麼快就失效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