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安到京城的距離不算太遠,香凝帶著東西也沒走很久。
到的時候,剛好是聞採芙出嫁的頭一日。
她還特意來城門口迎接香凝。
“聞姐姐。”
“可算把你盼來了,收到信我就在盼著了,我給你準備了接風洗塵的宴席。”
聞採芙拉著香凝上了另一輛馬車,兩人說著話,馬車就走遠了。
只剩下了被趕下馬車的段灼和裴宴之。
兩人對視一眼,也沒話說。
聞採芙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沒忍住笑。
“他們兩個,其實也算是朋友了,只不過誰也不肯低頭罷了。”
聞採芙重新坐直身子,無奈搖搖頭。
聽到這話,香凝沒有出聲,隨後便聽聞採芙問道:“香凝,你和裴大人……”
北境的事情解決後,裴宴之就沒回京城,而是直接去了凌安尋香凝。
他想要獲得她的原諒,即便她不原諒他,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說著話,兩人也到了聞府。
一下馬車,香凝便看到了碧桃。
許久未見,碧桃長大了許多,只是見到香凝,還是沒忍住哭。
“姐姐,你真是好狠心,把我一個人丟在裴府。”
聽著碧桃的控訴,香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是我的錯。”
“好了好了,外面有風,咱們進去說。”
久別重逢總是帶著些許憂愁,只是聞府此時張燈結綵的,倒是衝散了不少這種情緒。
碧桃迫不及待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香凝。
說了一路,也讓香凝知道,裴宴之其實早已同裴家分家。
如今他已經是自立門戶了。
香凝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上的青花紋,蒸騰的水汽模糊了視線。
聞採芙閨房內掛滿大紅錦緞,燭影搖紅中,她正由兩個丫鬟伺候著試戴鳳冠。
“也沒人說過要戴這麼重的頭面,給我脖子都要壓彎了。”
聞採芙對著銅鏡調整珠釵位置,忽然從鏡中望向香凝:“倒是你,方才在馬車裡還沒答我。裴大人追到凌安這些時日,當真半點不曾心軟?“
窗外飄來夜合花的香氣,混著新糊窗紗的米漿味。
香凝望著她鬢髮上的珠釵,點頭又搖頭:“我的心,又不是鐵石做的。”
聽到這句,聞採芙將鳳冠取下,忙坐到她面前。
“那你是怎麼想的?”
兩人也算是朋友了,私心裡,聞採芙是想她過得開心的。
無論這份開心是不是由裴宴之帶來的。
“我……”
香凝正要回答,只見門外晃來一個身影。
剛到嘴邊的話突然話鋒一轉:“在凌安待了這麼久,一個人覺得也不錯。”
明明面上是帶著笑意說出的話,可話卻很是傷人。
聞採芙順著香凝的視線看去,一下就看到了那兩人的身影。
瞭然點點頭,她伸手握住香凝的手:“我也覺得,一個人挺不錯,可惜了。”
“可惜什麼?”
她話音剛落,段灼便走了進來。
“可惜也沒反悔的機會了。”
說罷,段灼看了一眼香凝,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話給聞採芙拐走了。
香凝用帕子掩唇輕笑,沒有再說什麼。
“那香凝,你就在……”
“不必了,我帶阿凝回去了。”
裴宴之上前拉住香凝的手,帶著她離開了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