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贈曲

而此時，琴聲又回到了安靜悠遠，山林中冬雪融化，種子再度落下，一切像是又回到了原點，但在此時，卻有人注意一個不起眼的嫩芽，在諸多種子才剛入土的時候顯得有些顯眼，眾人發現那是去年種下的種子，沒想到都過了一年竟才剛冒出一點嫩芽，讓眾人皆是一笑。

主位上的王燕雙眼輕閉，雙手依舊在撫弦而彈，手指按壓輕挑之間，琴聲時而輕盈，時而清脆，時而低沉，時而如雷鳴，空中的山林又經歷了一次四季，這時有眼尖的的人注意到了，那去年的幼苗竟然還存活著，只是雖然還存活著卻也只成長了一點點，讓人心中無奈，為那幼苗感到可惜。

而王燕依舊再彈琴，像是要一遍又一遍的彈奏下去一樣，此時大殿中的眾弟子已經開始暗暗感到疑惑，他們已經聽完了四季的生命變化，確實是讓他們震撼不已，琴聲空靈，讓人近道，聽完一曲，彷佛洗心淨魂一般，對他們的修行都大有好處，只是，聽了一兩遍也就足夠了，他們不明白為何王燕峰主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彈奏下去。

有些耐心較差的弟子，已經忍不住向自己的師尊小聲地提出這個問題，卻發現自己的師尊不知何時竟是早以淚流滿面，情難自治，那些弟子心中大震，轉過頭看向長老席，發現近乎所有的長老竟都是如此，只是有些較激動，有些較文雅罷了，甚至連各峰峰主都有幾位也是如此。

那些弟子見狀才恍然，原來是自己境界不夠，無法聆聽到那天地妙理，紛紛羞愧的靜下心神，仔細去聆聽與感受那琴聲。

而此時，王燕的琴音還在持續，山林就這樣度過了第三年、第四年，每一年都是一樣的景色再反覆著，唯一不同的是，那從第一年就開始成長的幼苗，長的又高了一些，雖然很不明顯，但還是看的出他每一年都比去年成長了一點點。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以這樣的速度，緩慢但卻堅定的成長下去的時候，異變在第五年發生了，只見那幼苗突然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茁壯，不過片刻時間竟就超越了大多數的花朵與山中林木，成為了一株挺拔青竹。

空中的琴聲依舊，山中的花朵也跟往常一樣的綻放，一樣的凋謝，只有那株挺拔青竹，越來越高，越來越堅硬。

山林中，日升月落，月升日落，不論是颳風下雨，還是嚴寒酷暑，都動搖不了他，一年四季皆常青，並且年復一年的傲然挺立著。

眾人靜靜的看著那傲然而立的青竹，耳邊依舊是那反覆彈奏的琴聲，久久無法言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上至各峰長老，下至眾弟子，竟都以淚流滿面，同一種琴聲，同一個畫面，但每個人所看到的語著重的卻都不盡相同。

有人看到了耀眼的牡丹，有人看到了平凡的小草，有人看到了堅持的梅花，有人看到了失敗的不知名，有人看到了唯我的菊花，有人看到了…每個人都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雖然都不一樣，但那份努力，那種掙扎，那心中的感動卻都是一樣的。

終於，琴聲漸漸的停止，殿中迴盪著曠遠幽長的餘音，動人心神。

良久後殿中依舊一片安靜，眾人還沉浸在腦中的琴聲中，突然，一個掌聲響起。

啪…啪…啪

韓瑜輕輕的鼓起了掌，接著全場皆起身鼓掌，久久不止。

“王峰主，此曲何名？”韓瑜笑道。

王燕雙手撫琴，聞言平靜的睜開眼。

“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