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容永珍，道韻自成

風吹過，他輕輕地搖頭；雨落下，他靜靜的點頭；陽光灑下，他開始感覺到四周越來越熱，原來是旁邊有場大火正在漸漸地靠近他，大火燎原，很快的他也變成了大火的一份子，他不知疲倦的焚燒著一切，直到有一天再也沒有東西給他焚燒了，他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弱，他感覺他正消失在一片虛無中，卻在最後的那一刻，他變成了灰燼跟焦土，接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似有什麼在悄悄地茁壯與成長，是植物。

時間不斷過去，他開始感覺到自己變得越來越大，從一個土丘，變成丘陵，變成了小山，最後變成了高峰，身體中也多了許多不同於植物的東西，堅硬無比。

時間繼續流淌，他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座高峰，還是堅硬的金石，又過了一段時日，他覺得自己就是金石，純粹而堅硬。

但有時，他發現他身上會突然生出一些小水滴，這些小水滴不會停留很久，過一會兒便消失了，但沒多久又會有新的小水滴出現，不斷的週而復始。

有一天，他突然發覺到身旁不再只有土壤了，而是多了一條小水流，水流一天比一天大一點，漸漸的變成了大水流，然後又變成了小河流，然後又便成了大河流。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自己似乎在水中，四面八方全都是流動的水…

這一刻，少年悟了，周身爆發出萬道金光漣漪，漣漪中金芒如絲絮般溫柔又緩慢地盪漾，其中竟有驚人的燎原大火、有洶湧奔騰的長江、有無孔不入的微風、有高聳入雲的山峰、有碧綠參天的古樹、有各種光芒耀眼的金石、有潑天的大雨落下、有讓人心季不已的雷鳴電閃…等等。

數之不盡的天地異象以他為中心散發開來，席捲天上地下，壟罩了眾人，覆蓋了整個演武場，不只如此，空中此時也響起了低沉的道音，有如天地在低聲呢喃一般，儘管模糊而讓人聽不真切，其中卻蘊含著各種天地妙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眾人看著四周無盡的天地異象，與無所不在的道音，竟漸漸融入了空中的五行漣漪，讓原本被李克恆吸收一空的五行靈氣與天地道露，竟又開始凝聚了起來，但這次卻讓人感覺似乎跟剛才有些不同，但眾人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同，直到第一滴道露落下而被人吸收開始，一滴又一滴的道露落下，眾人才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同了。

若說剛才的天地道露所凝聚的力量，是天地五行之力的話；那麼這重新凝聚的道露所蘊含的，就是人體五行之力，一樣都是五行之力，兩者卻是截然不同的運用方式與領悟方向。

眾人吸收著天地道露、感悟著至理妙音、煉化著五行靈氣，皆是身軀微震，每一個人都從中收穫了難以想象的領悟，這是不論平日再怎麼苦修都無法領悟的，因為每一個人的修行之路都不同，修行的天地之力也不同，修行的階段也不盡相同。

要知道如今展現在眾人面前的，可是九重煉體之道，那每一滴道露蘊含的可都是有關於極境的領悟阿，而且還是比一般單一五行之體更高階的五行戰體，光是一般的煉體九重就已經不是在場眾人能夠修成的境界了，那更何況還要困難數倍的五行戰體，也正因為如此難度與珍稀，李克恆才可以憑著一幾之力融合宗主的五行漣漪，就能夠凝聚出五行靈氣與天地道露，而且不論是什麼修為的修士，吸收這些道露都能有所領悟，只因為他幾乎可以說是在場眾人中，煉體一道上的最高峰，就算是修為比他高的修士也一樣。

片刻後，少年輕輕地睜開眼，眼中有燦爛的金芒閃過，隨即又恢復了正常，若說跟之前比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大概就是更加純粹了吧。

只見他的眼眸中像是有一汪清泉，清澈而明亮，似乎只要他的眸光閃爍間，就能地看到表象中的真實，萬物裡的五行，看水是水，看冰也是水，看雲還是水；看林樹是木，看花草也是木，看風雷還是木。

而這就是煉體到了第九重大圓滿後，身體自動衍生出的種種神妙之一，有如本能一般的自然而然。

此時無論是各種天地異象，還是光彩斑斕的五行漣漪，抑或是晶瑩剔透的道露，甚至連宏大低沉的道音等眾人眼中的景象，他都彷佛無所覺一般。

不是看不到這些絢爛奇景，而是在他眼中看到的，依舊是蔚藍的天空，遠處還有著雲捲雲舒，場中飄蕩著陣陣的寒風，卻並不冷冽，因為溫暖的陽光灑下，無聲無息中驅散了嚴冬的寒冷，讓他只覺得和煦又平靜，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藍天白雲，天地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