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府了。”姜寧姝冷漠說完,將大氅放到一旁,起身要下馬車。
“深更半夜,你一人回府?”裴祁沒有阻攔,說出的話在挑釁。
姜寧姝掀開簾子,視線放長望去,燈籠照不到的地方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
她一個女子獨自走回府,想想都覺得不現實。
但她要是跟裴祁去軍營,那就是瘋了。
糾結猶豫之下,姜寧姝下馬車,毅然決然朝黑暗處走去。
“姜小姐!”隨風喊了一聲,看向裡頭的裴祁,詫異兩人又鬧不快了嗎?
裴祁雙手握成拳頭,一瞬不瞬盯著遠去的那道身影。
只要能遠離他,她真是什麼都不怕。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悲切有嘲弄。
“站住!”他厲聲。
姜寧姝很是聽話,真的穩住了腳步,回頭看去,隔著漆黑道路,遙遙視線落在他身上。
“送我回府!”她在談條件。
要麼他護送她回府,要麼她獨自回府。
裴祁斜眼看著她,頗有一種怨氣發不出的屈辱感。
姜寧姝,總是能讓他那口氣上下不得。
“上來。”他冷聲。
姜寧姝唇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緩步走過去,重新坐上馬車。
裴祁將墨狐披風扔在她身上,一字不發,似乎在與之慪氣。
姜寧姝才不管他,她只知道裴祁對她,沒有一開始那麼狠了。
馬車快行駛到裴府大門前時,姜寧姝喊住了。
“我從後門進去。”她說完扔下披風,起身要下馬車。
“不用。”裴祁讓她從大門走,他不跟她一同進去就是了。
姜寧姝並未採納他的意見,自顧自走下馬車,悄無聲息從後門進去了。
剛進竹苑,玉竹當即迎上來,著急地上下打量過姜寧姝。
“大爺可曾……”她後面的話沒問出來。
姜寧姝搖搖頭,“我只是去看大夫,他不會發怒的。”
聽此話,玉竹長出一口氣。
翌日,姜寧姝剛用過藥膳,裴夫人身邊的平嬤嬤來傳話來。
“各家公子小姐齊聚一堂,夫人讓小姐與大小姐一同前去。”
姜寧姝愣了愣,“我剛落水,身子恐怕不行。”
她並不想去那樣的地方,更不想成為那些小姐少爺消遣的玩意。
平嬤嬤似乎料定她會拒絕,她話音剛落立馬回覆。
“夫人說小姐一直待在府宅,難免心情煩悶,還是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傷也好得快些。”
平嬤嬤搬出裴夫人來,姜寧姝知道自己多說無益。
“我知道了。”
見她應下,平嬤嬤行禮後離去了。
“玉竹,去看看裴祁可曾回府了。”平嬤嬤前腳剛走出裴府,姜寧姝冷聲吩咐玉竹。
她不會去那樣的場合,但裴夫人和裴姝不會讓她拒絕,這事得裴祁出面。
沒一會,玉竹去而復返。
“小姐,大爺自昨晚離去後再未歸。”玉竹惋惜之聲。
“去哪了,可知道?”姜寧姝凝重道。
玉竹搖頭,“奴婢問了,那些小廝也不知道。”
姜寧姝垂眸想了想,昨晚裴祁行色匆匆,想來有要事。
“你去軍營,大理寺,刑部各尋他一回。”
“是。”
姜寧姝成為裴家養女後,那樣的宴會參加過數次,可每次都被那些小姐公子哥們當成消遣欺辱的物件。
什麼被推入水中,推倒在地,言語欺辱,都是最簡單的。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儘管每次都小心翼翼降低存在感,可還是逃不過。
所以對於這樣的宴會,她從心裡恐懼,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