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雖未來,但禮數聘禮周全,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姜寧殊對這些都無所謂,只要能遠離裴祁就好。
裴祁視線從姜寧殊身上掃過,瞧出她想要逃離的心,眸色越發深沉。
“寧殊是裴家的小姐,下聘這等重要之事,怎能馬虎?既然陳老爺事務繁忙,家父也在外任職,便先擱置一陣,待眾人都歸位了,再行商議。”裴祁不容置喙的決絕聲。
裴府是鐘鳴鼎食的大家族,又世代為將,周身帶著上位者的壓迫,一時讓人不敢反駁。
裴夫人虛偽的笑意斂去幾分,目光落在裴祁身上。
兒子對裴府的事一貫都是不上心的,今天怎的對姜寧殊的事這般重視?
下個聘而已,姜寧殊又不是裴家真正的小姐,怎配讓家族之人都到場?
裴祁此舉,小題大做了些!
陳夫人和陳扶硯面面相覷一眼,按理來說下聘確實要雙方長輩都到場,但姜寧殊身份特殊,他們便想著省去諸多繁瑣禮儀。
哪知被裴祁抓住話頭,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
“裴將軍說得對,只是令尊不在京都,若要等他歸來,日子怕是緊迫些。”陳扶硯優柔寡斷的聲音。
裴祁不假思索,直言道:“那便推遲大婚之日。”
姜寧殊藏在衫袖下的手攥了攥,裴祁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將這事落下,不讓她離開。
“父親和陳伯父都是朝中棟樑,怎可因為這點小事叨擾,這樣極好。”姜寧殊孱弱之聲。
她說話間匆匆掃了那頭的裴祁一眼,又承受不住他凌冽目光,率先錯開視線。
“寧殊說得在理,下聘而已,無礙的。”裴夫人出言附和。
她慣是見不得姜寧殊,讓她趁早嫁出去也好。
陳扶硯感激眼神睹向姜寧殊,“放心,我以後定會對你好的。”
姜寧殊掩眸一笑,讓人覺得她是嬌羞了。
實則她垂落下去的眼眸毫無情緒,陳扶硯對她好與否都無所謂,她選擇嫁他,是看在他性子懦弱,日後好拿捏。
她要先跳出裴家這個火坑,再計劃今後之事。
裴祁瞳色徹底冷下去,戾氣一閃。
“你既是裴家的小姐,那終身大事便有人做主。”裴祁帶著情緒悶聲道。
他這句話說得很清楚,姜寧殊現在是裴家的人,終身大事便由不得她的意願。
姜寧殊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唇瓣緊抿,不再出聲。
不管今日能不能下聘,她都還要在裴家待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惹裴祁失控。
陳扶硯和陳夫人看出了裴祁的強硬,齊齊將視線看向裴夫人,意在讓她勸解兩句。
總不能這些聘禮,再讓他們原樣抬回去吧。
裴夫人轉眸看向裴祁,話頭還未出,便看見裴祁端起茶盞淺啜,並不想與她交涉。
裴夫人未出的話重新含了回去。
裴祁雖是她親生的,但與她並不親近,現這個家他是最有權之人,她們以後都要依仗,怎可惹他不快。
陳家人見狀還有什麼不懂的,裴家的事,裴祁有絕對的話語權。
稍稍沉默,陳扶硯站起身,“今日是我們唐突了,待一切準備妥當,再行上門。”
陳扶硯說完朝眾人作揖叩拜,歉意看過姜寧殊,轉身退出裴府。
姜寧殊看著遠去的人群,儘管她有意調節情緒,卻還是遮不住眼底的失落。
今日一過,她不知何時才能再逃脫裴祁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