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順著那道涼薄眼神探過去,窺盡她眼底的悲傷,不由擰了擰眉。
“既中意,那便定下。”裴老爺點頭應下。
裴夫人點了點頭,看過裴祁,見他斂著眉頭,但是並未說什麼拒絕之話,便以為他不反感,心下更加高興。
林姨娘不想裴祁迎娶太傅之女,得到這麼好的助力,但她無力改變什麼。
外界不是傳裴祁不近女色嘛,他怎會如此順從地接受下這樁婚事?
林姨娘不解看向裴祁,想從他臉上讀出對這樁婚事的情緒,好想對策。
不想探見他眸眼上挑,落在對面的姜寧姝身上,那眼神透著偏執和侵略,不清白。
林姨娘愣了愣,定眼認真看去。
裴祁已垂下眸子,端茶淺啜,好似剛才的那一幕是她的錯覺。
林姨娘不相信是自己看錯了,又將視線移到姜寧姝身上。
姜寧姝保持著一貫嬌弱姿態,弱不禁風,低垂腦袋小口喝粥。
林姨娘懷疑地收回目光,難不成真是她急功近利,看錯了?
家宴散卻,姜寧姝由玉竹攙扶著朝竹苑走去。
“裴姝怎未來?”走到無人處,姜寧姝低聲詢問。
裴老爺歸家,大好的機會,裴夫人解了她的禁足,卻不許她參加家宴,怪哉。
玉竹左右斜視而過,湊近了一些。
“自那日後,大小姐和大爺便沒碰過面,今日老爺回來,夫人自不想讓老爺和林姨娘瞧出兄妹之間的不和睦。”
姜寧姝瞭然,唇角露出冷笑。
裴夫人還是這般重面子,待她逃出牢籠,定要戳穿她偽善的面目。
走到半路,看守府門的小廝大步跑了來,跪地稟告。
“小姐,陳二公子在府門口等候小姐許久。”
姜寧姝止步,順勢尋望府宅大門的方位。
“可說為何事?”她凝滯在原地,不知該去,還是不去。
她若出府去見,定瞞不過裴祁,不知又會惹他發什麼瘋。
若不去見,就錯過了拿捏陳扶硯心意的機會。
“不知,二公子聽聞小姐在用家宴,不讓小的們來通傳,已在外等了許久。”小廝道。
姜寧姝眸光微動,提步朝外走了去。
“為何不讓小廝通傳,凍壞身子可如何是好!”姜寧姝大步邁出府宅,面色驟變惦念,著急忙慌趕出來的一樣。
初冬的夜晚異常嚴寒,在外站一個時辰,保管身子都凍僵。
“我無事,慢些。”陳扶硯看見姜寧姝上前兩步,擔憂她走這麼快,不小心跌一跤。
姜寧姝順勢扶住陳扶硯的胳膊,眉眼間蘊滿了擔憂。
“等許久了吧?”
陳扶硯笑了笑,安撫她一般輕輕搖了下頭,“沒等多久。”
姜寧殊眸光微動,“先進府吧。”她側身請陳扶硯進裴府。
“不了。”陳扶硯搖頭,“天色不早了,不合適。”
玉珠上次傳過話後,他有意調查過寧殊在裴府的處境。
與外界所傳的天壤之別。
他知道姜寧殊的處境,故而不進裴府,怕給她平白遭來麻煩
姜寧殊提著的心鬆懈下來,陳扶硯可不能隨她進府。
其一她只是裴府養女,夜半帶男子進府不合禮數。
其二會惹裴祁發瘋,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