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有些不解,“小姐,要去尋人,也該去尋夫人才是。”
大爺不在,這個府宅便由夫人做主,小姐為何不去尋夫人。
姜寧姝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裴姝,難不成我還能指望夫人為了我一個養女,斥責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裴姝做這事,裴夫人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罷,都不會為了她訓誡自己女兒,而且裴姝打心底瞧她不順眼,她尋到裴夫人面前,保不齊會惹她更怒。
裴老爺離去,裴祁不在,她出不了府宅,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林姨娘也不會為了小姐去尋大小姐的不是,而且林姨娘只是個姨娘,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玉竹詫異。
姜寧姝點了點頭,“林姨娘確實管不了那麼多,可卻能讓下人知道,她在裴府,並非孤立無援。”
林姨娘在裴老爺心中的份量,連裴夫人都動憾不了她半分,下人們又怎會不知。
“寧姝來了。”林姨娘笑著迎接姜寧姝。
在她心裡,和姜寧姝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姜寧姝與之寒暄行禮,隨後入座。
“三哥如何了?”
提及裴思禮,林姨娘臉色變了變,恨意蔓延,一瞬即逝。
“總歸保住了命。”林姨娘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道。
姜寧姝哀愁看著林姨娘,“兄長下手太重了些,我當時詢問幾句,倒惹了他不快。”
林姨娘聞聲眼皮抬了下,“下人們所傳,原是真的。”
昨晚她便聽下人來稟,說裴祁讓姜寧姝跪下,但不知說了什麼,原來是為裴思禮。
裴祁當真是冷酷無情。
“是,現下我連府宅都出不去,這是要讓我自生自滅。”姜寧姝可憐模樣。
“你是陳家未過門的夫人,放寬心。”林姨娘直言道。
裴老爺回府幾日,明裡暗裡讓府宅照看姜寧姝,不能讓陳家覺得輕視了姜寧姝。
讓姜寧姝死,裴祁和裴夫人都不敢。
唯一敢的,只怕是那個囂張跋扈,沒有頭腦的裴姝了。
“那是我多慮了。”姜寧姝含笑道。
林姨娘沉默一瞬,“嫁進陳家的路還長,多加小心。”
現在只是陳家下了聘,定了大婚之日,離真正嫁進陳家,還有很長一段路,誰也保證出不了意外。
裴姝那個蠢貨,可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我知道。”姜寧姝堅定語氣。
她當然知道要小心再小心,可她在明,他們在暗。
“今日來,探望三哥是其一,還要拜託姨娘一件事。”姜寧姝想了想道。
林姨娘猜到一樣,“有事直說就是,提拜託便是生分了。”
姜寧姝並非池中之物,日後嫁進陳家,拿捏陳扶硯的心,也可看在當日的份上,幫扶她的幾個孩子。
姜寧姝彎眉淺笑,“竹苑的人不得進出裴府,還要勞煩姨娘差人去尋一趟陳二公子。”
“好。”林姨娘想都沒想,點頭應下。
這點小事,能換姜寧姝一個恩情,何嘗不可。
姜寧姝在林姨娘處一直待到夜色黑下,用了晚膳才離開。
“今後有事便來尋我。”林姨娘拉著姜寧姝的手,親自送她出院門。
姜寧姝含笑點頭,道別離去。
一路走回竹苑,姜寧姝能明顯感受到下人們對她多加恭敬了。
她面無表情,回到竹苑入寢休息,直到太陽高照才醒。
不用服侍裴夫人,不必應付那些繁瑣事宜,姜寧姝自在不少。
盥洗時手伸進水盆裡,不是如昨日般刺骨的寒冷,是溫熱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