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姝雙手蜷縮,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裴祁檢查過傷勢,倏忽站起身來,驚得坐在桌上的姜寧姝身子下意識後仰,躲閃防備的意味十足。
裴祁瞥見她的反應,唇邊倏忽一笑。
瞧不出是自嘲還是傷心。
他偏了下頭,移步去裡屋尋找膏藥,背影有些蕭條。
姜寧姝低頭瞥過赤條的腳腿,又紅又腫。
裴祁拿著藥膏走出來,她立刻恢復原狀,咬著嘴唇,側著身不與之對視。
裴祁傾彎下身,冰冷長指蘸取藥膏按摩在她腳踝,灼燒感減退不少。
“陳珏硯為何要迎娶你?”沉默好一陣,裴祁倏忽道。
姜寧姝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
好半晌,又沒有了裴祁的聲音,只能感受到他長指在腳踝處流連。
“不知!”他放下藥膏,驀地直起身來。
姜寧姝雙手支在桌上,身子快要後仰躺在桌面,心跳驟停後開始劇烈跳動。
“是。”
裴祁故意壓制她一樣,身子前傾,雙手覆蓋抓在她手背上。
“看出陳扶硯護不住你,轉而將主意打到陳珏硯身上,不知該誇你聰慧,還是膽大?”裴祁一把將姜寧姝推進懷中,盯著她質問,眼中閃出幾分暴怒的寒光。
姜寧姝杏眼接連閃爍,“我不知道兄長在說什麼。”
“呵~”裴祁哼笑,“我如今已身居高位,為何要捨近求遠,找別人庇護?”他說話時眼睛死死盯著姜寧姝,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先前他以為姜寧姝將主意打到陳扶硯身上,是相中他是狀元郎,在朝中有權勢。可他如今也已躋身權臣,隨便動動手,就可讓家族覆滅,她為何還要尋別人?
為何!
姜寧姝唇瓣顫了顫,“我想活著。”
“我能讓你活著。”幾乎是姜寧姝話音剛落,裴祁緊跟著出聲,急切惱怒。
姜寧姝咬了咬牙,“你不能。”
裴祁不會迎娶她,跟他在一起被人發現,他只會將自己摘除乾淨。
裴祁寒眸一凝,“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選擇我,怎麼知道我不能?”
他快要將她身子嵌進身體裡,看似粗暴的眼神裡,透著幾分祈求。
他能護住她,她為什麼就不信。
“陳扶硯,陳珏硯能隨時迎娶我,你能嗎?”姜寧姝紅著眼質問。
裴祁神色緊繃,薄唇輕啟,“能”這個字卻怎麼也出不了口。
他能迎娶她,但是不能如那些人一樣輕易迎娶。
“你誰都嫁不了。”他惡狠狠道。
陳扶硯她嫁不了,陳珏硯更嫁不了。
姜寧姝望著他,一股疲倦絕望從心底蔓延而起。
裴祁眸色黑得純粹,帶著戾氣,手臂蓄力將她往懷中一帶,粗魯地吻上去。
“嗯~”姜寧姝想推開,可雙手被禁錮著,無能為力。
“爺!”外頭驀地傳來小廝聲音,打斷了裴祁的興致。
裴祁略顯不悅地抬起頭,“何事!”他沉聲。
“大小姐來尋爺,可不曾說為何事,又離去了。”小廝恭敬回稟。
“不必管。”裴祁話落,打橫抱起姜寧姝,前往裡屋。
姜寧姝卻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雙手推搡著裴祁。
“裴姝找來,說不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裴祁眸眼垂低瞧她,“那又如何?”
聽見他這話,姜寧姝有些無力。
裴祁是裴府大爺,就算被發現沾染了養妹,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但她會被冠上勾引兄長的罪名。
“我該走了。”姜寧姝推開他,腿腳還未著地,被攔腰勾了回去。
“衣襟解開。”裴祁將她重新扔回榻上,橫在床前,居高臨下命令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