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肉藝術家”一案,是吉姆還在九層治安局工作時經辦的連環殺人案件。
短短半年時間內,一共有十二名年輕女性遇害。這些案件的共同點是,兇手會在受害者意識還清醒時,活取她們身上的器官或血肉,以一種扭曲的方式摹仿公元時代的工藝製作成藝術品。並在塑化處理後堂而皇之擺設在公眾場合,任由來來往往的行人觀賞。
而案件令人感到困惑的部分在於:種種跡象表明,這些受害者都是主動配合兇手完成的藝術品製作。但在屍檢報告中,又找不到她們被致幻藥物影響或者腦機介面駭入控制的痕跡。
就彷彿這些原本在生活中都是正常人的受害者,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願意為藝術獻身的狂熱份子。
由於有受害者主動配合掩蓋,治安局根本找不到線索追查兇手的身份……直到吉姆·雷特接手這起案件。
身為俄爾普斯路徑深度2的調整者,吉姆在看完案件卷宗後,幾乎立刻就認定了兇手與自己一樣,掌握了某種程度的認知修改能力。從這個方向著手調查,他很快便從幾家販賣地下擬感的商販,找到了疑似十二層阿波羅生物分部流出認知影響技術洩露的線索。
只是,還沒等他將這些線索與“生肉藝術家”案件聯絡起來,兇手便十分戲劇性的被逮住了。
並非是吉姆調查到了兇手的身份,而是一名本應成為受害者的女性僥倖逃出了兇手的魔掌。她倉皇跑到了治安局報案,聲稱發現了自己男友錄製的殺人擬感。負責此案的吉姆果斷出警,直接逮住了兇手。
兇手名為巴蒂斯特·莫羅,是諾德本地某企業的高層之子。他父親控制的企業,正好是為阿波羅生物提供勞務派遣服務的外包公司。而巴蒂斯特的另一重身份,則是全球資訊網上一名小有名氣的地下擬感導演。
這些在吉姆看來,一切都對上了。
逮捕兇手以後,他向上級反映了自己的調查結果。表示在這些案件的背後,很可能涉及阿波羅生物利用安置區公民進行人體實驗的醜聞。希望上級能讓自己親自審訊犯罪嫌疑人,進一步掌握關鍵證據。
理所應當的,他的提議被駁回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吉姆動用自己的全部人脈關係嘗試重啟調查,結果不但是徒勞無功,還被多方警告不要繼續調查下去了——萬一真查出了什麼來了,事情沒辦法收場。
至於嫌疑人,他父親申請的賽博精神病人權保護一路綠燈的批准了下來。巴蒂斯特本人甚至連法庭都沒上就被送去療養院,在舒適的擬似生態環境裡接受定製化的心智理療。
臨走之前,巴蒂斯特·莫羅託人將那副原本打算用那個女孩作為素材創作的畫作,《拿著俄耳甫斯頭顱的色雷斯姑娘》送給了吉姆。同時還轉告他,當下的自己如同畫中的狂女一樣,正在衷心為死去的人而感到哀傷。
拿到畫作的吉姆與俄爾普斯的頭顱對視了一宿,第二天便將自己的警徽與配槍扔在了治安局局長的臉上。
…………
“還記得‘生肉藝術家案’裡,那個逃脫了巴蒂斯特的謀害的女孩嗎?”
手握方向盤等待綠燈的吉姆問道。
坐在後座,一路上沒有主動跟吉姆聊上半句話的王鶯,在聽到那個名字後輕聲“嗯”了一聲。
“當初她能夠從巴蒂斯特的手中逃出來,並不完全是因為幸運。”
吉姆繼續道。
“為什麼這麼說?”
王鶯疑惑地問道。
“之前遇害的那十二個女孩,這些年來我對她們的生平有過進一步調查。或許是因為調查時沒那麼功利的緣故,還真讓我找到了她們之間的共同點……她們都是受各類流行文化產品影響嚴重,非常戀愛腦的年輕女孩。簡單來說,清澈而愚蠢,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真正愛情的那類人。
說到這兒,突然想起赫卡忒的第二個研究課題的吉姆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
“而唯一的那個倖存者雖然也是個戀愛腦,但不巧是個同性戀。她當時完全是因為清教徒父母的壓力,才同巴蒂斯特確定的戀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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