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弟子,誰敢做上其中任何一件,都死幾百次了。
而這李玄,卻接二連三地遇到,並且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實力不退反進。
這絕不是一個“失心瘋”就能解釋的。
雲嵐子開始暗自盤算。
如果李玄背後真的站著某位連他都看不透的大能,那這位大能將弟子放在雲嵐宗,是何用意?
如果李玄是身負大氣運的天命之人,那他對我雲嵐宗而言,是福是禍?
如何才能將宗門利益最大化?
一個張德茂的顏面,與宗門未來的潛在機緣相比,孰輕孰重,雲嵐子心中自有一杆秤。
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李玄,你辱罵聖女,頂撞長老,擾亂執法堂,按我雲嵐宗門規,當廢去修為,打斷四肢,逐出宗門,永世不得再入!”
冰冷的話語,如同數九寒冬的冰水,兜頭澆下!
李玄的心臟猛地一沉,如墜冰窟!
完了!這老狐狸不上當!他要下死手了!
張德茂聞言,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眼中閃爍著怨毒與快意。
小子,任你奸猾似鬼,在宗主面前,還不是要伏法!
就在李玄萬念俱灰,準備再次呼叫系統,看看有沒有什麼“臨終關懷B選項”的時候,雲嵐子話鋒卻猛地一轉:
“但……”
一個“但”字,又讓李玄那顆沉到谷底的心,硬生生被拽了上來一點。
“但念在你年幼無知,入門日淺,又疑似……修行上確實出了一些岔子,導致心性不穩,神智偶有不清……”
雲嵐子說到這裡,意味深長地瞥了李玄一眼。
李玄:“……”
我靠!這老狐狸,他不會真信了吧?還是說,他想順著我的話往下說,有什麼別的圖謀?
張德茂一聽這話,頓時急了,連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宗主!萬萬不可啊!此等狂徒,目無尊長,囂張跋扈,若不嚴懲,何以儆效尤?何以服眾?何以維護我雲嵐宗的門規與顏面啊!”
他生怕宗主一時心軟,放過了這個讓他顏面盡失的小畜生!
雲嵐子眼神平靜地掃了張德茂一眼,那眼神明明沒有任何情緒,卻讓張德茂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後面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本座自有決斷,無需你來置喙。”
淡淡的一句話,卻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壓。
張德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敢再多言,只能憋屈地退到一旁,眼神怨毒地死盯著李玄,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千刀萬剮。
雲嵐子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李玄,聲音不容置疑: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此事非同小可,不僅涉及聖女雲曦瑤的清譽,更關乎我雲嵐宗的宗門顏面與門規戒律!”
“本座決定,三日本座空閒之後,於演武廣場召開大會,公開審理此事!”
“屆時,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本座會親自裁決,給全宗上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在此之前,李玄,你暫且收押於執法堂後山思過崖,由張長老……親自看管,不得有誤!”
“若有任何差池,本座唯你是問!”最後一句,雲嵐子是對著張德茂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什麼?
李玄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了!
公開審判?
全宗大會?
還要把我交給張德茂這老匹夫親自看管?
這特麼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這老狐狸宗主,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到底是想保我,還是想殺我啊?
李玄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漩渦的中心,就是這位深不可測的雲嵐宗宗主。
這老六,絕對在下一盤大棋!而自己,似乎成了他棋盤上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我太難了……”李玄內心哀嚎,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異樣,只能再次低下頭,恭敬地應道:“弟……弟子……遵命。”
演武廣場……全宗大會……公開審理……
李玄彷彿已經看到了三日後,自己被無數道目光聚焦,架在火上反覆炙烤的悲慘場景。
這老狐狸,究竟想幹什麼?
雲嵐子那句“三日之後,於演武廣場召開全宗大會,公開審理此事”,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鋼針,狠狠扎進李玄的心窩子。
公開審判?
還要交給張德茂那老匹夫親自看管?
李玄腦瓜子嗡嗡作響。
這老狐狸,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保我?
不像啊!
這架勢,分明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讓全宗門的人都來吐口唾沫!
殺我?
那直接一巴掌拍死不就完了,何必多此一舉?
“弟子……遵命。”
李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聲音乾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絕望啊!
在元嬰大佬面前,他連根毛都算不上,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雲嵐子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又轉向張德茂,語氣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張長老,人,便交由你‘好生看管’。三日之內,若有任何差池,本座唯你是問。”
那“好生看管”四個字,被宗主大人咬得極重。
張德茂心頭一凜,宗主這是在警告他,不準在公開審判前對李玄動用私刑。
雖然心中有萬般不甘,恨不得立刻將李玄抽筋扒皮,但宗主之命,他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