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啊系統,你這次給的B選項,是不是忘了寫風險評估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啊?”
李玄內心瘋狂吐槽,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
青衣道人,也就是雲嵐宗宗主雲嵐子,緩步走入執法堂。
他的腳步很輕,卻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了眾人的心坎上。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堂內。
地面上的狼藉,摔得七葷八素的執法弟子,嘴角帶血、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張德茂,以及……那個跪在地上,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卻依舊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桀驁不馴氣息的年輕弟子。
雲嵐子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他停下腳步,目光最終落在了張德茂身上,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
“張長老,此是何故?”
張德茂聞言,心中一凜。
宗主雖然語氣平靜,但他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絲不滿。
他連忙上前一步,指著李玄,聲音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與委屈,開始添油加醋的告狀:
“啟稟宗主!此子李玄,原是我宗入門考核的雜役弟子!”
“他先是在考核之日,當眾口出狂言,惡意羞辱聖女雲曦瑤,言語汙穢不堪,引得全宗震怒!”
“卑職奉命將其捉拿審問,誰知此子非但不束手就擒,反而暴力抗法,打傷數名執法弟子!”
“更可惡的是,此子方才在堂上,竟敢當眾辱罵卑職,說什麼……說什麼‘老匹夫,你也配審我’,還揚言……揚言他日神功大成,要踏平我雲嵐宗!”
張德茂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宗主明鑑啊!此子行事乖張,囂張跋扈,修為更是詭異!入門考核時不過煉氣一層,如今短短數日,竟已臻至煉氣五層巔峰!這絕不正常!”
“而且,他還身懷極品法器,能夠暫時困住卑職!這等法器,豈是一個小小雜役弟子所能擁有?”
“卑職嚴重懷疑,此子包藏禍心,背後定有天大的圖謀!說不定是哪個敵對勢力派來的奸細,想要藉機擾亂我雲嵐宗!懇請宗主明察,嚴懲此獠,以儆效尤,還我雲嵐宗一個清淨!”
張德茂一番話,說得是聲情並茂,慷慨激昂,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忍辱負重、明察秋毫的忠臣形象,而李玄,則被他描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亂臣賊子。
李玄跪在地上,聽著張德茂這番顛倒黑白、歪曲事實的“精彩”演說,心中早已把這老匹夫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我靠!這老東西,不去說書真是屈才了!”
“還特麼惡意羞辱聖女?老子那是被逼的好嗎!”
“暴力抗法?那是正當防衛!”
“揚言踏平雲嵐宗?那是系統給的臺詞,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還奸細?我特麼要是奸細,第一個就策反你這老匹夫當臥底!”
李玄心中瘋狂吐槽,肺都快氣炸了。
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是跟宗主掰扯的時候。
在元嬰期大佬面前,他連個屁都算不上。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於是,他只能繼續扮演著惶恐不安、嚇得快要尿褲子的小可憐角色,頭埋得更低了,身體也抖得更厲害了。
雲嵐子靜靜地聽著張德茂的敘述,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沒有絲毫變化。
待張德茂說完,他才將目光緩緩移向低著頭的李玄。
那目光,深邃如星空,彷彿能洞察人心,看穿一切虛妄。
李玄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裡,從裡到外都被看了個通透。
這種感覺,讓他極度不適。
執法堂內的氣氛,再次凝重到了極點。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著宗主的雷霆之怒。
在他們看來,李玄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張德茂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眼神怨毒地瞥了一眼李玄。
小子,這次看你怎麼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雲嵐子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勃然大怒,也沒有立刻下令將李玄拖出去砍了。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李玄,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一絲……玩味?
不,更像是一種……好奇?
是的,就是好奇!
一個入門考核時不過煉氣一層的雜役弟子。
短短數日之內,先是當眾羞辱了被譽為宗門千年不遇天才的聖女雲曦瑤,而且還沒死。
不僅沒死,修為還從煉氣一層飆升到了煉氣三重。
然後,又在執法堂頂撞執法長老,罵人家是老匹夫,揚言要踏平雲嵐宗。
在執法長老的含怒一擊下,不僅再次沒死,修為還從煉氣三重初期,直接飆升到了煉氣五層巔峰!
甚至,還拿出了一件連築基後期的張德茂都能暫時困住的極品法器!
這一切的一切,都透著一股子詭異,一股子不合常理!
太不正常了!
如果說一次是巧合,兩次是運氣,那這接二連三的奇蹟,就絕非偶然了!
雲嵐子活了上千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什麼天才妖孽沒聽說過?
但他敢肯定,像李玄這麼“邪門”的弟子,絕對是生平僅見!
奸細?
哪個勢力的奸細會這麼高調?這麼作死?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奸細嗎?
這不符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