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雜貨鋪前堂。
陳墨握著那把禿毛掃帚,每一次揮動都帶著一種新生的韻律。
彷彿不是在掃地,而是在演練某種返璞歸真的武學。
掃地這件最普通不過的雜活,在重瞳的變態加持下,竟變成了一種對心神和力量的雙重錘煉。
陳墨需要時刻控制著重瞳那洶湧的洞察力,防止被海量的微觀資訊,衝擊得精神恍惚。
簡稱“防止CPU過載”。
需要精準協調新生的、遠超從前的身體力量。
讓每一次揮掃都恰到好處,不浪費一絲力氣。
更需要時刻謹記老瘸腿的警告。
目光絕不在那個落滿灰塵、毫不起眼的破木箱上停留超過一瞬。
那箱子被塞在牆角的最深處。
若非老瘸腿特意警告,陳墨壓根不會多看它第二眼。
但此刻,重瞳那近乎妖異的感知力,卻像一根被無形磁石吸引的針,時不時地被那箱子“撩撥”一下。
箱子裡面,彷彿蟄伏著一團...極其內斂、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探查,卻又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令人靈魂都感到沉重和心悸的“存在感”。
那不是能量波動,更像是一種凝固的、沉重到極致的“規則”?
或者“歷史”?
陳墨無法形容,只覺得多看兩眼,自己的精神都彷彿要被那沉重的氣息壓垮!
“看什麼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角落裡傳來老瘸腿懶洋洋、卻如同冰錐般刺骨的聲音,伴隨著劣質菸草愈發濃郁的辛辣氣味。
他依舊坐在矮樹墩上“吞雲吐霧”,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半閉著在打盹。
但陳墨卻感覺一股無形的、如同山嶽般的壓力瞬間籠罩過來。
讓他左眼的重瞳本能地一縮,所有探查的慾望如同被掐滅的火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輩息怒!晚輩不敢!絕無二心!”
陳墨立刻低頭,如同犯了錯的小學生。
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腳下的灰塵上,掃帚揮得飛快,恨不得把地皮都刮掉一層。
“哼,算你小子識相,反應速度還行,沒蠢到家。”
老瘸腿哼了一聲,煙霧後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扯了一下。
“前堂的地掃完了?”
“行,那去後院把柴劈了,水缸挑滿,中午之前弄不完午飯就別想了,餓著肚子看老夫吃!”
“是!晚輩這就去!”
陳墨如蒙大赦,立刻應下,放下掃帚就往後院跑。
劈柴挑水?
這種粗活對從小在貧民窟摸爬滾打的他來說,簡直是捏死一隻螞蟻般的輕鬆!
然而,這一次,陳墨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這裡沒有爾虞我詐的算計,沒有致命殺手的追魂奪命,只有最樸實的勞作,以及一位雖然脾氣古怪、但絕對靠譜的“老闆”庇護。
更重要的是,陳墨能清晰地感覺到。
每一次發力,每一次動作,體內因重瞳甦醒而帶來的那股澎湃生機,都在緩緩流動,如同無形的暖流,滋養、強化著他新生的筋骨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