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順剛剛把最後一塊顫巍巍,沾滿濃郁醬汁的肥肉塞進嘴裡,滿足地嘬著筷子尖,還沒完全嚥下去,哐噹一聲——傻柱家的破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我去!還有完沒完?傻柱子你家這門栓是擺設嗎?\"蘇長順這頓飯吃的,跟闖關打怪似的,一波接一波!
抬眼一瞅,嚯!門框裡杵著後院那位重量級NPC\"定海神針\"——聾老太太!老太太拄著那根油光鋥亮的柺杖,腰板倒是挺得筆直,那雙渾濁但自帶\"食材鎖定\"功能,精準無比地鎖定在了桌子中央——那個已經被颳得亮如明鏡,只剩下點油花醬汁的大海碗上!
這是蘇長順穿來幾個月第一次正兒八經,近距離地仔細打量這位傳說中的\"老祖宗\"。
麵皮皺得像曬乾的核桃,佈滿老年斑;稀疏的白髮在後腦勺勉強挽了個小髻,插著一根磨得看不出顏色的木簪;一身深藍色大襟褂子洗得發白,沾著點油漬;腳下一雙小腳布鞋,倒是挺乾淨。
她手裡那根柺杖…蘇長順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下,心裡直犯嘀咕:好傢伙,怪不得能敲碎玻璃,這柺杖頭包著的銅皮一看就分量十足!電視劇誠不欺我!
嘖嘖,易中海這棵大樹倒了,這位被硬捧上神壇的\"老佛爺\",估摸著香火錢都快斷供了吧?蘇長順暗自腹誹,不過嘛…
他瞄著老太太死死盯著空碗底那無比渴望的眼神,還有那彷彿在用力呼吸殘留肉香的鼻翼——嘴饞和摳門這兩大本命技能,看來是刻在DNA裡,根本沒變!
可惜,來晚啦!他蘇大官人可是開席先鋒,秦淮茹母子是緊跟其後的收割隊,老太太這姍姍來遲的第三波…完美演繹\"人老腿腳慢,吃肉總趕不上趟\"的悲情劇本。
\"哎喲!我的大孫子哎!\"老太太果然開口了,目光從空碗移到了傻柱臉上,臉上瞬間就堆起了混雜著委屈和嗔怪的複雜表情,\"香噴噴的紅燒肉!你們…吃獨食兒啦?是不是嫌棄我這老太婆牙口漏風,啃不動肉,連味兒都不配聞了?\"
好傢伙!開口就是絕殺,大孫子帽子一扣,獨食罪名一按,熟悉的道德綁架配方!蘇長順內心瘋狂打call,抱著胳膊直接進入吃瓜看戲狀態,他就知道,好戲永不會缺席。
傻柱那剛剛對著秦淮茹還紅光滿面的臉,此刻瞬間變成了便秘色,尷尬!為難!還有那麼一絲無奈!
他對這老太太強制認他當\"大孫子\"的行為,心裡其實一直有點彆扭。
但這年頭,誰敢真跟一個快入土的孤寡老太太翻臉?尤其這老太太還是街道掛了號的五保戶,沒事還愛到處敲個玻璃玩…真要得罪了,傳出去,\"不孝,欺負孤老,沒良心的白眼狼\"這些大帽子壓下來,他傻柱在大院裡可就真沒臉混了!
京城爺們的臉面,有時候比肉還金貴。
\"太…老太太!您說哪兒的話?\"傻柱搓著手,臊眉耷眼地站起來,賠著笑解釋,\"我這…這不是剛做好,正尋思您老人家牙口不好,尋思給您挑塊肥軟點,沒成想您親自過來了!真是的!\"他撓著後腦勺,一指空碗,\"您看,這不巧了嗎?剛…剛吃完。\"
他趕緊補救,拍著胸脯打包票:\"您放心!明兒一早我就去供銷社排隊,再割幾斤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到時候,我小火慢燉,多煨它幾個鐘頭!燉得爛爛糊糊的,香得很,到時候親自給您端後院去,讓您熱乎地吃上!\"
標準傻柱式應對,先滑跪認錯,再承諾未來!蘇長順都忍不住給這流程打了個分。可惜,傻柱顯然低估了老太太在\"吃\"這件事上的決心和臉皮厚度。
\"啊?啊——?你說啥?肉…剛做好?\"老太太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側著臉,用力把耳朵往傻柱那邊湊,渾濁的眼睛裡適時地流露出一絲茫然,演技爐火純青,\"哦——!有我的那份兒?放在碗裡了?在哪吶?我給看看…\"
她一邊說著\"聽不清\",一邊極其自然地,以完全不符合她年紀的敏捷度,拄著柺杖就挪到了飯桌邊。
那對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眼珠子,像探照燈一樣再次掃視桌面——肉碗、菜盤、粥碗、雨水的作業本…最後,目光死死釘在了傻柱剛才還放著半碗棒子麵粥,桌沿還沾著一小點油星的位置!
老太太毫不猶豫地伸出乾枯卻很有力氣的手,拿起傻柱用過的筷子…
就在蘇長順、雨水、秦淮茹驚愕的目光中,直接用筷頭扒拉著碗底殘留的幾粒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肉碎…手法熟練地將這點精華飛快地撥進嘴裡,還咂摸了一下!
然後,她渾濁的眼神裡竟然還閃過一絲意猶未盡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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