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北荒郡最破敗的東市,已經瀰漫著牲畜的糞便味與劣質食物的酸腐氣。
福伯按照蕭玄的吩咐,在這裡支起了一個最簡陋的攤子。
一張破木桌,幾塊壘起來的石頭,上面整整齊齊碼放著數百塊土黃色的肥皂。
旁邊,一根竹竿上挑著一塊白布,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墨跡寫著八個大字。
“皇家肥皂,神仙難造。”
這副寒酸又狂妄的景象,立刻引來了周圍商販與早起市民的鬨笑。
“快看那老頭,是不是窮瘋了?”
“皇家?哪個皇家會跑到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賣東西?”
一個賣著發黑麵餅的攤主,朝著福伯吐了口唾沫,扯著嗓子喊。
“我說老丈,你那牌子是認真的嗎?神仙造不出來的東西,就被你擺在這賣?”
福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可一想到昨天后院裡那神蹟般的一幕,他的腰桿又挺直了幾分。
他清了清嗓子,學著蕭玄昨日的鎮定模樣,對著人群朗聲說道。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正當眾人準備繼續嘲笑時,福伯卻提高了音量。
“城東的王屠夫可在?我家殿下說了,只要您肯來試一試我這肥皂,今日便送您三塊,外加一貫錢!”
人群中一陣騷動。
王屠夫在東市可是個名人,不是因為他刀法好,而是因為他身上那件穿了不知多少年、浸透了油汙血漬、黑得發亮的屠夫圍裙。
那件圍裙,說是北荒郡最髒的東西也不為過。
很快,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眾人的推搡下,半信半疑地走了出來。
“真給錢?”
“絕無虛言。”
福伯鄭重地點頭。
在所有人的圍觀下,福伯請王屠夫脫下了那件標誌性的圍裙。
他拎起圍裙的一角,那凝固的油垢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福伯取來一盆清水,拿起一塊肥皂,當眾在那圍裙最骯髒的地方搓揉起來。
豐富的白色泡沫,與漆黑的油汙形成了鮮明對比。
人群的嘲笑聲漸漸消失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死死地釘在福伯的手上。
福伯將搓洗過的部分浸入清水,再拿出來時。
全場,鴉雀無聲。
那塊被搓洗過的地方,油汙血漬蕩然無存,露出了麻布原本的、粗糙的米黃色。
與周圍漆黑如鐵的部分,彷彿是兩個世界的東西。
死寂。
長達數秒的死寂之後,人群轟然炸開。
“我的天!洗……洗掉了!”
“怎麼可能!王屠夫那圍裙,用沙子都搓不掉啊!”
王屠夫自己也衝了上來,搶過圍裙,用手使勁地摸著那塊乾淨的地方,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沒有了腥臭,只有一股淡淡的、奇特的清香。
“神了!真是神了!”
他激動地大吼。
人群徹底瘋狂了。
“老丈!這神物怎麼賣?”
一個婦人尖著嗓子喊道,她的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福伯壓下心中的狂喜,伸出五根手指。
“五文錢一塊!”
這個價格一報出來,人群再次沸騰。
五文錢,僅僅是一張最便宜的黑麵餅的價錢。
用一張餅的錢,就能買到效果比最昂貴的香胰子還好上百倍的神物?
“給我來十塊!”
“我全要了!”
“別擠!都別擠!”
攤位瞬間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人們像瘋了一樣往前擁擠,將一串串銅錢塞到福伯手裡。
帶來的幾百塊肥皂,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被搶購一空。
福伯帶著兩個幫忙的護衛,狼狽地擠出人群,懷裡抱著幾個沉甸甸的錢袋子。
回到王府,他將那幾大貫銅錢與一些碎銀子倒在蕭玄面前的大堂地板上。
銅錢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那是整個王府幾個月來,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
“殿下……我們……我們有錢了!”
福伯激動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蕭玄看著地上的錢,雖然不多,但這卻是他在這異世崛起的基石。
【叮!聲望值+150。】
系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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