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暮,沉悶的蹄聲踏碎了北荒郡的寧靜。
大地在微微震顫。
靖北王府內,剛剛結束了一天勞作的工匠和勞工正排隊領取晚飯,空氣中瀰漫著烤土豆的香氣。
一個王府親衛連滾帶爬地衝進後院,臉色慘白如紙。
“殿下!不好了!”
他聲音嘶啞,帶著恐懼。
“縣衙的兵……把我們給圍了!”
一句話,讓整個王府瞬間凝固。
碗筷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
剛剛還洋溢著希望和熱情的臉龐,此刻寫滿了驚慌與恐懼。
新招募的府兵們面面相覷,握著武器的手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他們投靠皇子,是為了吃飽飯,不是為了跟朝廷的正規軍對著幹。
福伯急匆匆地從賬房跑出來,看到蕭玄,老臉上滿是焦急。
“殿下,這可如何是好!李縣令他……他怎麼敢!”
蕭玄放下手中正在檢查的一塊雪花鋼錠,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刻。
“他不是敢,他是急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鐵屑。
“張龍,趙虎。”
“在!”
兩個壯碩的身影從他身後走出,神情肅殺。
“將我們最好的東西,給兄弟們換上。”
張龍趙虎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立刻領命而去。
很快,王府內最核心的五十名衛隊成員,脫下了原本的皮甲。
他們換上了一件件閃爍著暗光的胸甲。
那胸甲的表面,在火光下能看到奇異的雪花紋路,堅硬而冰冷。
他們手中的武器,也換成了同樣材質打造的鋼刀。
刀鋒在空氣中劃過,帶起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輕鳴。
剛剛還惶恐不安的王府,在這一隊鋼鐵衛士出現後,奇蹟般地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由絕對力量帶來的安定感。
蕭玄獨自一人,緩步走上王府高大的門樓。
他站在飛簷之下,一身玄色長袍,俯瞰著下方黑壓壓的軍隊。
縣令李振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披官服,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冷笑。
他身旁,簇擁著城中幾個幸災樂禍的舊士紳。
“蕭玄!”
李振用馬鞭指著門樓上的身影,聲音提得很高。
“北荒匪患已除,你私藏兵器甲冑,是何居心?還不速速開門,交出所有兵器,隨本官回衙門問話!”
他身後計程車紳們也跟著鼓譟起來。
“沒錯!意圖不軌!定是意圖不軌!”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聲音傳遍了半個北荒郡,引來了無數百姓在遠處圍觀,對著王府指指點點。
蕭玄沒有看李振,他的視線越過這個跳樑小醜,落在了那些手持兵器,面帶遲疑的縣兵臉上。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本王,奉父皇聖旨,鎮守北荒。”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嚴。
“本王到北荒時,黑風寨為禍,百姓流離失所,你們的縣令大人,在何處?”
縣兵的隊伍中出現了一絲騷動。
“本王剿滅黑風寨,開倉放糧,安撫流民,讓你們有安穩日子可過,你們的縣令大人,又在何處?”
李振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如今,本王安定北荒,爾等不思協助,反倒聽信讒言,持械圍攻王府,是何居心?”
蕭玄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雷霆炸響。
“莫非,你們與那黑風寨,本就是一丘之貉?!”
這句誅心之問,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縣兵的心頭。
他們是官兵,不是土匪。
剿滅黑風寨的六皇子,才是他們眼中的英雄。
現在,他們卻要對自己的英雄刀兵相向。
他們握著武器的手,開始動搖。
李振見軍心不穩,心中大駭,臉上青筋暴起。
他不能再等了!
“一派胡言!”
他厲聲咆哮,掩飾自己的心虛。
“此獠巧言令色,意圖謀反!給我上!攻破王府大門!死活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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