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的威脅如一把鋼刀,懸在王府每一個人的頭頂。
蕭玄一面讓魯工帶著所有能調動的工匠,在後院封閉的工坊裡不分晝夜地趕工,一面命福伯在郡城最顯眼的城門口,張貼了一張前所未有的招兵告示。
白紙黑字,內容簡單粗暴,卻透著一股無法抗拒的誘惑。
“凡入選六皇子親衛者,管飽飯,頓頓有肉!”
“每月軍餉一兩白銀,絕不拖欠!”
在北荒這個連草根都快被人啃盡的絕地,人命不值錢,糧食就是天。
這樣的條件,不是誘惑,是救命。
告示貼出的半個時辰內,訊息就如插上了翅膀,飛遍了郡城的每一個角落。無數在飢餓線上掙扎的流民,無數靠著打零工勉強度日的獵戶,都紅了眼。
他們從破敗的窩棚裡,從潮溼的地窖中,從城牆的避風角,瘋了一般地湧向六皇子府。
王府門口,第一次被圍得水洩不通。
人群嘈雜,推搡不斷,一張張蠟黃的臉上,混雜著渴望、麻木與懷疑。
蕭玄站在府門前的臺階上,親自擔任主考官。
他不需要那些在城裡偷雞摸狗的地痞流氓,也不要那些兵痞氣十足,早已被磨掉血性的老兵油子。
他的視線掃過一張張面孔,只挑選那些身家清白,眼神裡還殘存著質樸與血性的年輕人。
“安靜!”
他沒有大吼,聲音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想吃飯,想拿錢,就得守我的規矩。”
他設立了三項考核。
第一項,負重跑。揹著五十斤的沙袋,繞城牆跑一圈,一炷香內完成。
第二項,力量。舉起院中的石鎖,分三等,舉得越高越重,評價越高。
第三項,眼力。辨認百步之外的旗幟顏色。
標準一出,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譁然,不少人面露難色,竊竊私語。
這標準,比官府募兵還要嚴苛。
蕭玄並不理會,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
很快,就有一批體弱或投機取巧的人,罵罵咧咧地散去了。
留下來的,都是真正對自己有點信心,或者說,已經被逼到絕路的人。
在考核的人群中,兩個身影格外突出。
那是一對兄弟,都穿著磨得發白的獵戶短打,身材高大結實,面板是常年日曬風吹的古銅色。
哥哥約莫二十出頭,面容沉穩,揹著一張舊弓,整個人透著一股山林般的靜氣。
弟弟稍小一些,體格卻更壯碩,肌肉線條分明,眼神裡帶著一股不服輸的野性。
考核開始,弟弟趙虎一馬當先,揹著沙袋跑得虎虎生風,臉不紅氣不喘。哥哥張龍則不急不緩,呼吸勻稱,穩穩地跟在後面。
到了力量考核,趙虎大喝一聲,雙臂青筋暴起,竟將最重的一百二十斤石鎖,舉過了頭頂,引來一片驚呼。
張龍的力量稍遜,但也穩穩舉起了九十斤的石鎖。
最後的眼力測試,張龍終於展現了他的天賦。
福伯在百步之外,快速揮動不同顏色的三面小旗。
“紅,黃,藍!”
“藍,藍,紅!”
張龍不假思索,次次報得分毫不差,那雙眼睛,銳利得像鷹。
蕭玄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親自走下臺階,來到兄弟二人面前。
“你們叫什麼名字?”
“俺叫張龍。”哥哥抱拳,沉聲回答。
“俺叫趙虎!”弟弟的聲音洪亮,胸膛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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