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7章 圓環稻草
“誰?”
“你看清楚了嗎?”
“你是誰?”
“你看清楚了嗎?”
“你到底是誰!”
“你看清楚了……”
季禮撐起了發麻的手臂,一點點從冰涼的地面上坐起,如瀑如墨的長髮逐漸散開,灰黑色的眸子裡倒映著水流似的月光。
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了,無論是來自腦內,還是身外。
這裡依舊是玫瑰酒店,可手腕上的機械錶針,已朝著午夜十二點半邁進,終於走出了那猶如噩夢一般的節點。
他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活動著僵硬的肢體,從樓梯上慢慢向下走。
與被月華照耀得有些清冷的前臺,一同迎接他的,是那些死裡逃生,又形同惡鬼的人們。
薛聽濤快死了卻死不了,他的罪物僅次於侯貴生,那個死去多時的兄長,早給他預留了最萬全的保命之物。
只要他不被剁碎了,那就都還有得救。
衛光提著的那口氣終於能撥出,去了一半的命在所有事結束後,終將延續下去。
從他看向薛聽濤的眼神中,也能看出經過此次事件,他的思路會有轉變。
小千度葉還是那個樣子,白布重新擋在眼前,遮住了那無論如何都不能填補的空缺。
她站在門口的位置,身上無傷,卻形單影隻,身形單薄。
在這次的事情之後,她沒了災禍之眼,沒了鬼牌,再沒有任何罪物,成了徹底的、無用的瞎子。
何去何從,今後怎樣,或許都在此刻的不言之中。
梅聲狀態很好,她就孤零零地端坐在前臺的桌後,坐在曾經茹茹媽坐過的位子上,兩手放在膝上,眺望著夜色。
在最後一次的店長任務裡,她沒做什麼事,就算做了也沒得到什麼反饋。
正如她在玫瑰酒店的定位,自由人,也是透明人。
至於……最重要的那兩個人,方慎言與侯貴生並肩站在同一處,前者提著撕碎的黑袍,後者拖著茹茹媽的人頭,彼此交談著什麼。
這一對,在最後一次店長任務,戲份最重,道路最正的二人,儘管從未有過合作,但期間的小配合卻不需提前溝通,就達到了不錯的效果。
當然了,他們兩人的計劃和部署,都沒能處理掉茹茹,只不過真正一錘定音的那人,被他們聯手趕出了玫瑰酒店。
方慎言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樣,背影筆直地佇立於月色之中,鏡片泛著銀色的光芒,預示著他冷峻氣質下的睿智。
“你終於醒了。”
他沒有回頭,就對下樓的季禮如此說道,聲音清朗乾淨,並無半點重疾之象。
季禮不禁想起了腦海中曾聽到的那個聲音,那個一直追問是否“看清楚”的聲音,當時在“夢裡”他沒聽出來那個聲音的身份。
但此刻想來,他卻忽然辨識出來——茹茹。
最後一次店長任務,根源性鬼物在變,任務形式也在變,就連故事的發展都在變,它好像在表演,演一齣戲。
方慎言、侯貴生、薛聽濤……這些人都是這戲中的角色,而觀眾就是季禮。
玫瑰酒店,是單獨演給季禮的一齣戲。
現在戲唱完了,季禮卻錯過了最後一幕,他走到了大廳之中,慢慢操控著有些發硬的身體,俯身撿起了地上,茹茹丟棄的那根柺杖。
他拄著柺杖,看到方慎言回過身來,朝著他伸出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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