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科索夫斯基乘坐的吉普車,停在了那群指揮員的旁邊。
車剛停穩,後排的車門就被人開啟了。
看清楚為自己開門的人是索科夫時,羅科索夫斯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米沙,怎麼是你?”
“您好,司令員同志!”索科夫向後退了一步,抬手向剛下車的羅科索夫斯基敬禮:“歡迎您到太陽山城來。”
羅科索夫斯基伸手和索科夫握了握,再次重複剛剛的問題:“米沙,你帶著一群人在這裡,是為了等什麼人嗎?”
“司令員同志,”索科夫解釋說:“我的觀察哨告訴我,說發現一支車隊正朝著城市而來。經過他的仔細觀察,是您的車隊。我一得到訊息,就立即帶著旅指揮部的人出來迎接您。”
“原來你們在這裡列隊,是為了迎接我啊。”羅科索夫斯基呵呵地笑了兩聲,隨即對索科夫說道:“米沙,現在去你的指揮部吧,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索科夫聽羅科索夫斯基這麼說,立即意識到對方可能要給自己佈置作戰任務,連忙點頭同意:“好的,司令員同志,我的車在前面為您的車隊引路。”
不過上車前,索科夫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司令員同志,不知這種四聯的14.5毫米的高射機槍,您是從什麼地方搞到的?”
“是總參謀部為了我的安全,而特意給我安排的。”
索科夫很是眼饞這種14.5毫米口徑的高射機槍,便試探地問:“司令員同志,不知您能否給我們留幾挺?”
羅科索夫斯基的眉毛往上揚了揚:“我帶的這個高射機槍連,一共只有九挺機槍,就算留下兩三挺,對你們城市的防空,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司令員同志,高射機槍不但可以用來防空,也能用來對付地面目標。”索科夫連忙說道:“把槍口放平,掃射進攻的敵人,高射機槍的子彈不但能將步兵打成碎片,就算是裝甲車,沒準也能洞穿它的裝甲,消滅車裡的敵人。”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羅科索夫斯基有些吃驚:“米沙,你想把高射機槍當成普通的機槍使用?”
“司令員同志,我以前曾經聽過一件事。”
“什麼事?”羅科索夫斯基好奇地問。
“據說朱可夫大將在擔任列寧格勒方面軍司令員的時候,曾經命令從城市裡抽調高射炮,部署在前沿當成反坦克炮使用。”索科夫說完這話,見羅科索夫斯基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當時就有一名指揮員向他提出,如果抽調了城裡的高射炮,那麼就無法保證城市裡的防空了。您猜朱可夫大將是怎麼說的?”
“朱可夫大將是怎麼說的?”羅科索夫斯基本能地問了一句。
“他說,”索科夫頗為得意地說道:“如果讓德國人的坦克衝進了城市,那麼城市的防空還有什麼意義?”
“朱可夫大將說得沒錯,如果德國人的坦克真的衝進了列寧格勒,那麼城市裡用來防空的高射炮,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羅科索夫斯基說完這話,猛地想到了一個問題,連忙問索科夫:“米沙,你找我要高射機槍,莫非就是受到這件事的啟發?”
“沒錯,司令員同志。”索科夫使勁地點點頭,給了羅科索夫斯基一個肯定的答覆:“既然朱可夫大將可以將高射炮當成反坦克炮使用,那麼我也想將高射機槍像普通機槍那樣進行平射,不過高射機槍在射擊時的威力更加強大。”
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羅科索夫斯基立即做出了決定:“米沙,上級配屬給我的高射機槍連一共有九挺機槍,我可以留三挺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那真是太好了,司令員同志。”索科夫原以為羅科索夫斯基就算能答應自己,恐怕也只會象徵性地給一挺高射機槍,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大方,直接將高射機槍連的機槍分了三分之一給自己。他連忙向對方表示感謝:“謝謝您,司令員同志,我代表全旅的指戰員向您表示感謝。”
…………
羅科索夫斯基停留在太陽山城,向索科夫交代防守事宜時,朱可夫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給遠在古比雪夫的沙波什尼科夫元帥打電話,向對方詢問關於預備隊的事情。
“元帥同志,根據最初的約定,總參謀部應該在11月向我提供20個師的兵力。”朱可夫表情嚴肅地說:“但11月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我接收到的部隊只有區區九個師,還不到約定的一半。”
聽到朱可夫的抱怨,沙波什尼科夫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解釋說:“朱可夫大將,按照原來的約定,總參謀部的確給您的部隊準備了20個師的部隊,但如今卻發生了一些意外,這些原定應該提供給你的步兵師,都被派往了其它地區。”
朱可夫一聽,頓時怒了:“什麼,被派往了別的地方?元帥同志,您知不知道,由於兵員的缺乏,我軍的防線在德軍的打擊下,不得不一再後撤,如今有些戰鬥都在距離莫斯科五六十公里的位置展開。”
“朱可夫大將,沒有把這些步兵師補充給你們,也是有原因的。”沙波什尼科夫沉默了半晌,決定把實情告訴朱可夫:“自從您離開了列寧格勒之後,那裡的局勢又進一步惡化?”
朱可夫愣了片刻,心想難道自己被調離列寧格勒之後,接任自己職務的費久寧斯基指揮不當,讓德國人衝進了城市?為了搞清楚怎麼回事,他反問道:“難道是因為費久寧斯基指揮不當,導致德國人突破了外圍防線,衝進了城裡?”
“那倒沒有。”沙波什尼科夫說道:“敵人雖然幾次想衝進城市,但都是我們的指戰員擋住了。由於整座城市陷入了德軍的包圍之中,與外界的陸地交通和水路交通都中斷了。城市裡因為糧食的短缺,已經發生了饑荒,為了增加城市的糧食儲備,我們必須集中部隊在德軍的包圍圈上開啟了一個缺口,把城市急需的糧食和各種物資運進去。”
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沙波什尼科夫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對了,列寧格勒方面軍如今的司令員,不再是費久寧斯基少將,而是當時跟著您一起去列寧格勒的霍津中將!”
“為什麼?”朱可夫不解地問:“我是十月初回到莫斯科,接任西方面軍司令員職務的。也就是說,被我任命為列寧格勒方面軍司令員的費久寧斯基,只當了不到兩個月,就被免除了職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職務變更的原因很多。”沙波什尼科夫說道:“首先,是費久寧斯基覺得自己軍銜比霍津低,讓一名少將指揮眾多的中將,這顯然是不合適的;其次,為了打破德國人對列寧格勒的圍困,包圍圈外需要一支強有力的部隊,與城裡的守軍裡應外合。因此,費久寧斯基被解除方面軍司令員職務之後,就擔任了第54集團軍司令員一職,指揮部隊從包圍圈的外面向敵人發起進攻。”
聽完沙波什尼科夫的講述,朱可夫意識到列寧格勒如今面臨的困境,他長噓一口氣,隨即又問:“元帥同志,那麼新的部隊,將在什麼時候補充給我們?”
沙波什尼科夫想了想,開口說道:“如今我們正從遠東地區抽調部隊過來,最初到12月初,就能重新組建若干個集團軍,並將補充給你們。”
但朱可夫顯然對沙波什尼科夫的空頭支票不感興趣,他皺著眉頭問:“什麼,還要等到12月初?要知道,西方面軍裡戰鬥最強悍的第16集團軍,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雖說我前兩天取消了他們向伊斯特拉水庫撤退的命令,但根據目前的形勢來分析,最多一週時間,他們就會在德軍的瘋狂進攻下,被迫渡過伊斯特拉河,退到伊斯特拉水庫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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