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貫穿兩界的光柱刺入新核心的瞬間,混沌空間如被擊碎的琉璃般轟然崩塌。史修之的雙色巨蟒在強光中支離破碎,逆轉之匙與青銅巨刃也被震飛出去,在空中劃出兩道黯淡的光痕。核心表面的眼睛在光柱衝擊下盡數爆裂,可裂縫深處,那隻更龐大的眼睛卻愈發清晰,瞳孔中流轉的黑暗彷彿能吞噬所有光芒。
“這才是真正的混沌主宰...”多目存在的殘魂在光柱中發出近乎虔誠的嘶喊,“你們以為打敗我就能改寫命運?不過是在深淵巨瞳的注視下掙扎罷了!”現實世界裡,黑色高塔頂端的虛影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從石碑中升起的巨大眼球投影,它的睫毛如同山脈,每眨動一次,地面便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玄清派遺址上,年輕弟子的鮮血已經浸透太初鍾,鐘聲變得沙啞而急促。他望著天空中不斷擴大的眼球投影,突然將額頭撞向鐘面。鮮血順著鐘身的陣圖流淌,啟用了初代掌門最後的禁術——整片遺址開始下沉,露出埋藏在地底的古老星圖,星圖的每一個節點都對應著混沌空間的關鍵位置。
混沌空間內,史修之踉蹌著爬向被光柱擊中的核心。他的符文心臟跳動紊亂,紫金色光芒幾近熄滅,可當他看到核心裂縫中那隻眼睛的眼白部分浮現出創世神的殘缺面容時,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原來...你一直都在。”他低聲呢喃,暗金色與幽藍符文在絕境中再度共鳴,順著手臂蔓延至掌心,凝聚成一把由兩界本源鑄成的短刃。
短刃出鞘的剎那,混沌空間的崩解速度驟然減緩。史修之握緊武器,朝著那隻巨眼衝去。然而,巨眼突然睜開,一道黑色流光從中射出,在空中化作無數細小的深淵觸手。這些觸手不僅能腐蝕靈力,更詭異的是,它們每纏繞住一個時空碎片,就能複製出對應時空裡史修之的模樣,將他團團圍住。
“嚐嚐被自己背叛的滋味吧!”多目存在的殘魂融入觸手,發出刺耳的笑聲。數十個“史修之”同時揮劍,招式與他如出一轍,卻招招致命。史修之揮舞短刃左支右絀,身上很快便添了數道傷口。千鈞一髮之際,現實世界傳來的靈力突然暴漲——那些沉入地底的玄清派弟子們,用生命為代價啟用了星圖的力量。
璀璨星光順著因果迴廊湧入混沌空間,在史修之背後凝聚成光之羽翼。羽翼扇動間,那些複製的“史修之”紛紛化作泡影。他趁機將短刃刺入核心裂縫,刃身與創世神的面容產生共鳴,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可就在巨眼的瞳孔開始收縮時,黑色高塔射出的光柱突然分裂成九道,每一道都精準地命中混沌空間的薄弱點。
時空開始不可逆地坍縮,史修之看到無數平行世界在眼前湮滅。某個時空中,他與王浩攜手封印了深淵;另一個時空中,兩界早已淪為黑暗的廢墟。而在所有畫面的盡頭,那隻巨眼的主人終於顯露出一角輪廓——它的身軀由無數個宇宙拼接而成,每一處關節都流淌著混沌本源。
“渺小的螻蟻,妄圖挑戰天道?”巨眼主人的聲音讓整個混沌空間震顫,“當我的真身降臨,所有的抵抗都將...”話音未落,史修之眉心的逆轉之種殘片突然迸發最後的力量,與短刃的光芒融合成一道能貫穿時空的箭矢。他拼盡全力將箭矢射向巨眼,卻在接觸的瞬間,看到巨眼瞳孔深處倒映出自己破碎的身影,以及正在急速逼近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