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的鐵鏟符文光芒與血色鎖鏈激烈碰撞,炸出的火星如流螢般四散飛濺。史修之衝向開天鼎的腳步卻陡然停滯——他胸口的符文心臟突然劇烈收縮,初代掌門的記憶如破碎的鏡面,在識海中投射出更多令人心悸的畫面。千年前的玄清派大殿裡,掌門將灰石親手植入自己血脈,那灰石竟是永夜之主的一絲本源。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是...”史修之喉間湧上腥甜,暗金色符文在憤怒中暴漲。開天鼎彷彿感知到他的情緒,鼎身裂痕滲出金色血液,與他的精血遙相呼應。白髮老者的殘魂趁機鑽入血色紋路,陣中的弟子們鱗片瘋長,化作半人半魔的怪物,利爪直指趙虎咽喉。
“小心!”史修之的警告被空間撕裂的轟鳴淹沒。暗銀色巨手終於掙斷三道鎖鏈,鐮刀指甲劃過光柱,太極圖轟然破碎。玉珏殘片光芒黯淡如燭火,王浩的聲音在識海中變得斷斷續續:“去...玄清派祖祠...那裡有...”話音未落,殘片被銀鱗擊碎,化作點點紅光消散。
趙虎的虛影在怪物群的圍攻下愈發透明,他突然將鐵鏟拋向史修之:“帶著它!趙家鐵鏟能...”鐵鏟尚未觸及史修之掌心,一道銀鱗利刃貫穿趙虎胸口。他的身體如霧氣般消散,只留下最後一句飄散的話語:“別相信任何人...”
史修之接住鐵鏟的瞬間,開天鼎傳來瀕臨崩潰的嗡鳴。他望向裂縫中逐漸顯形的暗銀色身影,那是一個頭戴骨冠、身披星河長袍的存在,空洞的眼窩中流轉著吞噬一切的黑暗。永夜之主終於現身,它抬手輕揮,玄清派的建築如紙片般被捲入裂縫,連空氣都開始扭曲成漩渦。
“容器,該回家了。”永夜之主的聲音像是從九幽深處傳來,震得史修之七竅滲血。他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暗金色符文正在不受控地與對方共鳴,符文心臟竟開始朝著裂縫的方向跳動。更可怕的是,被控制的弟子們眉心咒文連成一片,化作一張血色大網,將天樞鎖界陣的力量源源不斷輸送給永夜之主。
“休想!”史修之強行逆轉靈力,暗金色符文在經脈中逆行燃燒。他將鐵鏟插入開天鼎底部,趙家世代守護的秘密在接觸鼎紋的剎那覺醒——鐵鏟表面浮現出與初代掌門記憶中相同的契約紋路,化作鎖鏈纏住永夜之主的腳踝。可這反抗換來的,是對方冰冷的嘲笑:“你以為趙家真的在守護封印?他們不過是看守容器的獄卒罷了。”
記憶碎片再次炸裂。史修之看到年幼的自己被接入玄清派的真實場景,趙家先祖跪在初代掌門面前,手中捧著染血的契約書;他看到大師兄明知真相,卻甘願為他擋下致命一擊;還有王浩臨終前將玉珏殘片塞入他掌心時,眼中閃爍的決絕淚光。
“所以...一切都是騙局?”史修之的聲音帶著自嘲,卻突然握緊鐵鏟。他胸口的符文心臟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些與永夜之主共鳴的符文開始逆向運轉:“就算是容器又如何?這次,我要自己選擇命運!”暗金色符文化作火焰席捲全場,將血色大網燒出窟窿,而開天鼎底部的篆文,竟在此時浮現出最後一行從未見過的文字——那是唯有容器血脈才能啟用的,逆轉契約的禁術。
永夜之主似乎察覺到危機,骨冠下的黑暗驟然暴漲。它揮出鐮刀指甲,直接斬向史修之心臟:“既然不聽話,那就徹底消失!”千鈞一髮之際,玄清派祖祠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一道青光衝破雲層,化作鎖鏈纏住永夜之主的手臂。史修之轉頭望去,只見祖祠廢墟中,一柄插在石臺上的青銅劍正在甦醒,劍身刻著的,正是與他血脈同源的暗金色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