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一個月來行善積德,所謂的玉兔使者,是姜綰?
“不,不可能!”
她慌張地跪了下來,指著姜綰道。
“陛下,不可能是姜綰!她是妖孽附體,被驅逐出京的,她根本不懂什麼醫術,怎麼會治瘟疫呢?”
姜綰冷冷瞥了她一眼。
她從小便懂醫,離府三年更潛心研究醫學,但將軍府的人並不知曉。
不過正好,她也不想將底牌暴露人前,於是順水推舟道。
“二姐所言不假,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瘟疫,又豈是臣婦能醫得了的?臣婦加入湯水中的藥方,乃夢中嫦娥仙神所授。”
這說辭與靜慧所言正對得上。
宋舒靈沒想到會被反將一軍,怒道。
“胡說八道!”
“若真是仙神所授,為何不給陛下託夢?”
“姜綰,你憑什麼能被仙神選中,難道你在暗示,你的命格比陛下尊貴嗎?”
這頂帽子扣下來,連景元帝都眯了眯眼。
姜綰並未被她激怒,而是淺淺瞥了她一眼。
“配方量藥,損耗體力,陛下萬金之體,怎能親為?”
她聲音帶著冷意。
“二姐不提我都忘了,夢中仙神曾言,正因我被妖物所冤,被逐出城,仙神憐我無辜,才賜了我一個替陛下效勞的機會。”
宋舒靈被反將一句,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破口道:“賤人!你竟敢說我是妖物?你...”
她憤然上前,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白兔,那兔子竟當眾高鳴了一聲。
眾所周知,兔子是不會叫的。
能發出此等聲音的,不是神兔,還能是什麼?
景元帝終於分出了孰真孰假,下令道。
“將福瑞夫人和欽天監副使關進大牢,嚴審!”
裴玄在旁看了出好戲,審視的目光在姜綰身上轉了圈,又歸於平淡。
他開口,道出了今日目的:“父皇,既知宋氏乃招搖撞騙,那她上諫更換皇商一事...”
一旁的二狗聽了,忍不住跪地道。
“陛下,從前顧家供應的軍靴質量奇差,營中許多兄弟都爛了腳,還有兵甲,都是偷工減料的,軍中因此添了多少傷亡,請您明鑑啊!”
景元帝大怒:“還有這種事?”
宋子豫這個承平將軍是怎麼當的!
“吩咐京兆尹,嚴查軍需之事!”
又看向一旁的姜綰,滿意地點了點頭。
“姜氏治療瘟疫有功,準其回府,令賜黃金百兩,錦緞二十匹...”
姜綰垂頭,微微皺起眉。
她籌謀此事,想要的並不是銀錢,而是地位。
她始終沒忘裴玄所言,前朝那位求御旨合離的夫人,於國有功,且是正一品誥命。
她需要站到高位。
可如今聖旨已下,她再開口,反倒顯得不識抬舉。
看來,只能日後找機會,再和景元帝提了。
“父皇。”
裴玄卻突然開了口。
“姜氏居內宅,金銀之物是次要,不如升一級誥命,方顯皇家恩德。”
景元帝略一思索,點頭準了。
“那便封姜氏三品誥命。”
姜綰謝恩,而後微微抬眸,對上了裴玄深邃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