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詩詩臉色微紅:“這是我夫君,喚作陳凱旋。”
“別看我夫君只是年逾半百的農家漢子,但是對我們姐妹幾個也是極好的。”
“幸虧是夫君收留了我們姐妹幾個,否則的話……
說著,劉詩詩又抽泣了起來。
劉詩詩這話,柳旭生是信的。
自己這幾位小姐,從小就是嬌生慣養。
而且觀幾人的神情和臉色,也知道這陳凱旋不曾虧待她們。
得知恩公之女被人善待,柳旭生這才收回盯著陳凱旋的目光。
他有心想要在陳凱旋面前立威,好叫他曉得,這劉氏三姐妹還是有人護著的。
但是看到陳凱旋那兩鬢斑白的樣子,都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了,似乎也沒必要這般。
都一個老頭子,自己也沒必要這般嚇唬他。
想了想他說道:“我柳旭生是一個孤兒,以前還能在村子裡討些吃食。”
“但是這十數年來,大周兵荒馬亂,我險些餓死街頭。”
“幸於劉家大夫人看中,將我帶回府中,並賜予我柳姓。”
“劉家對我來說,不僅僅是給了我一口飯吃,更是對我恩如山海。”
“若不是劉老爺栽培,將我送入軍伍,我興許早就餓死了。”
“劉家對我有大恩,幾位小姐更是視我為自家哥哥。”
“你既是諸位小姐的夫家,那也算我半個恩人。”
劉家滅族之後,柳旭生心底飽受摧殘,恨不得立刻跑到齊王面前手刃仇家,可他終究只是小小軍尉人輕言微,只得於蟄伏軍中。
待以後時機成熟,定要手刃了這些奸臣!
如今得知恩人之女尚在人世,且還得到很好的照顧他多少寬心不少。
雖然在柳旭生看來,陳振凱年齡頗大並還是名莊稼漢,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劉家嫡女。
可如今的劉家,又哪還有曾經的殊榮,能夠苟活亂世已是很好的選擇了。
柳旭生他從身上取出一塊腰牌,遞給陳振凱:“我是雲州城的駐軍,任宣節校尉一職。”
“這是我的腰牌,持此物雖不能讓你在齊林縣橫著走,但也沒有多少不長眼的敢欺你。”
“若是日後遇到麻煩,也可拿著此物來尋我。”
“倘若涉及小姐,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無懼!”
柳旭生說道斬釘截鐵,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一言九鼎的漢子。
陳凱旋結果那塊腰牌說道:“柳校尉這點擔憂你是多餘的,詩詩兒女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照顧他們是我應該,如果有歹人意圖傷害她們,那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柳旭生低頭:“老先生大義,是我多言了。”
今夜明顯不是多言時候,柳旭生簡單寒暄敘舊幾句就打算離開。
而在離開時,留下來個錢袋。
陳凱旋自是百般推脫,可柳旭生態度強硬,直接丟下錢袋就直接離開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提弓弩一事,彷彿從未看見陳凱旋左手持刀,右手持弩的樣子。
“我在軍中還有事情,日後尋得機會,再攜禮來拜訪。
說完,拱了拱手,轉身就離開了屋子。
柳旭生走後,屋內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劉氏三姐妹一晚上擔驚受怕,此刻放鬆下來後,睏意馬上席捲全身。
倒在床上不消片刻便睡了過去。
看著漸漸入睡兒女,陳凱旋卻始終睡不著覺。
“這狗癩子賊心不死,肯定還會再找麻煩,看來是先前給他的教訓不夠。”
陳凱旋眼眸越發危險,並透出陣陣殺意。
他早已不是曾經那個溫室學究,來到這個時間,他漸漸也轉變過來心態,明白想要在這荒涼亂世中生存,你就必須要心狠!
更別說,現在自己還有要守護的人。
……
離開陳凱旋的茅草屋後,柳旭生站在院子大門前,後背的斗篷被穿寒風捲得獵獵作響。
方才還拱手作別時帶著笑意和不捨的面容,在跨出大門的剎那驟然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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