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它們湧過流淌在地面的熾熱岩漿時,令人震驚的是,身上鱗片僅僅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除了冒起幾縷黑煙,破損一些邊緣,前進的速度卻絲毫不減!
“這是我為了對付你的岩漿,專門培育的一群小傢伙,它們的鱗片擁有很強的高溫抗性。即便把他們丟進火山口裡,它們也能存活一分鐘。”
“忍者的戰鬥……一分鐘已經決定很多事情了,嗬嗬。”
果然如同大蛇丸所言,密密麻麻的黑蛇對高溫有驚人的忍耐力。
地上的岩漿並不足以阻攔它們的前進。
更駭人的是,每一條黑蛇,都張開了佈滿利齒的大口!
而每一張蛇口之中都吞吐著一把極為鋒利的長劍,且每把武器的刃身或柄部,都被大蛇丸刻滿了細小精密的漆黑咒印!
大蛇丸向宇智波池泉展現了他最為經典的能力。
——人吐蛇。
——蛇吐劍。
“池泉君……這是我特意為你那引以為傲的‘熔遁元素化’準備的一點小禮物……”
大蛇丸的聲音混雜在密集的蛇嘶中,清晰地傳遞著嘲諷與絕對的自信:“類似於水化之術的特殊熔遁元素化?確實能免疫世間絕大部分物理攻擊以及少部分的元素攻擊……”
“但某些時空間忍術、以及某些靈魂層面的忍術、包括直接作用於查克拉的禁術咒印呢?”
他的金色豎瞳死死鎖定著池泉。
彷彿在試圖欣賞“容器”的驚惶。
看著如黑色潮水般擠滿通道,散發著詭異金屬質感與咒印光芒的蛇群大軍瘋狂湧來,大蛇丸臉上的病態自信幾乎要溢位。
“不要把我看作是那種自大的忍者,對待你這個敵人,我可是很慎重的。為了對付池泉君你這位木葉天才,我也是做了很多必要準備的。”
“這才是經驗豐富的忍者。”
……
宇智波池泉那邊戰鬥愈演愈烈時,木葉警務部隊大樓中的衝突,也已經瀕臨到了一個極致。
宇智波富嶽繃著張就好像死了爹媽的臉一樣。
他以深深失望的神色,看向眼前的宇智波泉。
曾經和鼬關係這麼好的年輕人,現如今已經變得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她甚至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這位宇智波族長髮起了一次逼宮,而且在這裡還有幾個並非宇智波一族的外人。
面對眼前證明少女的一句句逼問,宇智波富嶽握了握拳頭,又鬆了開來。
宇智波富嶽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對宇智波一族,對警務部隊,對木葉村,都問心無愧。”
他低眸凝視著泉,緩緩道:“並非是你獨自一人認為我沒有資格擔任宇智波族長、擔任警務部隊總隊長,我就需要順著你的意思離任。”
“我當年能成為族長,成為總隊長,是因為我得到族人們的認可,也得到了火影的認可。”
“但如果我們現在不認可你呢?!”突然插嘴進來的人,是一名警務部隊的特別上忍。這名特別上忍本身就是宇智波激進派的一員,他本來就看宇智波富嶽非常的不順眼。
只聽這名宇智波特別上忍毫不客氣地說道:“當年,將你推上族長之位和警務部隊總隊長之位的人,都是宇智波一族裡的老東西了。”
“現在那些老東西們,要麼已經死於池泉之手,要麼已經退休了,不再過問忍族的雜事。”
“現在也可以輪到我們這些年輕一輩,選出我們認可的領袖了吧?!”
他的這番言語落下,又有宇智波族人附喝道:“在你決定保下宇智波鼬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資格領導宇智波一族了!更別說現在的你,居然還要明目張膽和絕對正義相抗。”
“警務部隊總隊長不信奉正義……呵!這要是傳出去的話,警務部隊臉面都被你丟盡了,那你還有什麼資格來領導我們?”
又有宇智波冷冷地說道:“你說你問心無愧,那就說明你認為你對宇智波一族作出了貢獻,可我們卻看不出你有什麼貢獻。”
“我們只能眼睜睜見到宇智波一族被村子不斷地排擠,只能看見你在轉寢小春面前幾乎是一種悲躬屈膝的姿態跟她談話。”
“如果這樣也算給宇智波一族做貢獻,那你不如明目張膽地把宇智波一族變成火影的狗。”
“這樣,我倒還能敬佩你幾分。因為你是光明正大想帶著所有人族人當木葉高層的忠犬。”
宇智波富嶽:“……”
他感覺有許多族人對自己的行為有很深的誤解。
自己絕無給木葉高層“當忠犬”的想法。
可在這種情緒化的衝擊之下,富嶽發現自己就算是要解釋,恐怕他們也不會聽自己的解釋,他們只會相信他們自己想相信與所見到的。
宇智波富嶽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眼前一眾警務部隊忍者,但並沒有對他們這群人多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了其他宇智波一族的族人。
這群族人中,並非全都是忍者,大多都是宇智波一族的平民,他們全都沒開眼。
而這群人,其實才是宇智波一族中的大多數。
只是他們平時的聲音都被忍者的聲音淹沒了。
宇智波富嶽對他們還有一絲希冀,希望這些平日裡離[絕對正義]頗為遙遠的宇智波一族的平民,可以理解自己這個族長的一些苦衷。
“你們覺得呢?”於是宇智波富嶽向他們問道。
他在嘗試給宇智波一族平民一個發聲的機會。
但下一秒,宇智波富嶽就後悔了。
“……富嶽大人,您要是真的為宇智波一族著想,為什麼要留著宇智波鼬呢?”一名年齡稍大,兩鬢花白的宇智波平民鼓起勇氣問道:“難道就因為他是您的長子,您就必須要留下一個未來會殺光宇智波一族的巨大隱患嗎?”
“在宇智波池泉殺死宇智波鼬之前,我們這些人每天都過得心驚膽顫。生怕哪天一覺醒來,見到的並非是自己的家人,而是宇智波鼬手中的屠刀。我們很怕成為他手中的刀下亡魂。”
“為了避開他,我甚至悄悄將我的孩子轉移出宇智波一族駐地,讓他在村子某處居住著。我們……明明已經怕到這種地步了。”
他看著富嶽,繼續道:“前段時間,如果不是宇智波池泉出手阻攔最終發狂的宇智波鼬。”
“我們所有人都得被他殺死了啊!我們這些平民中,沒有任何反抗忍者的力量啊!”
來自宇智波平民的真摯心聲讓富嶽啞口無言。
宇智波富嶽沉默了好幾秒鐘,才終於說出些——“還沒真正實施行動嚴格意義上不算作惡”、“我也是有我的苦衷的,他畢竟是我的孩子”、“鼬並沒有你們想得那麼極端”之類的言語。
但他這樣掏心掏肺的一番話,反倒讓宇智波一族的平民們,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的失望了。
宇智波富嶽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和族人們的想法,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他們無法理解自己,就跟自己與他們同樣無法理解鼬一樣。
“富嶽……”
一名年紀已經很大的宇智波平民咳嗽了一聲,他臉上皺紋微動,對宇智波富嶽道:“你也已經當了這麼久的族長和警務部隊總隊長了……唉,如果你真的和你表現出來的姿態一樣尊重族人們的意見,那你是時候該歇一歇了。”
……
“是什麼讓你生出‘熔遁是我唯一手段’的錯覺?”
面對成千上萬瘋狂湧來的咒印黑蛇,宇智波池泉面無表情雙手一拍。
“風遁……”
這是他從志村團藏身上“爆”出來的a級忍術。
“真空連環大玉。”
噗!噗!噗!噗——霎時間,彷彿有數十門隱形的巨炮在狹窄的通道內同時開火。
一枚枚直徑超過一米有餘、凝練到如同實質般的半透明“風丸”憑空凝聚。
風丸帶著撕裂空氣的淒厲尖嘯,無情朝前方那片黑色蛇潮狠狠撞去!
每一顆“真空大玉”的撞擊都引發了一場小型風暴!
可怕的不是直接的衝擊力,而是風遁被壓縮到極致後形成的超高速真空風刃亂流!
嘶啦!!!
第一枚風球落入蛇群核心。剎那間,以落點為中心半徑數米內,空氣被瞬間抽空!
數十條猙獰的黑蛇連哀鳴都發不出,堅硬如鐵的鱗片如紙片般扭曲撕裂,連同它們口中的忍具一同被無形而暴虐的風刃硬生生擠壓撕扯。
最終被研磨成一團血沫與金屬粉塵混合的猩紅霧氣!
血肉橫飛,都無法形容這種瞬間解體的恐怖!
噗!噗!噗!噗!
後續的巨大風球接二連三地落下,如同犁庭掃穴般,在漆黑的蛇潮中爆開一團團猩紅血霧。
那些足以短暫抵抗岩漿高溫的變異鱗片,在風遁的極致切割和氣壓碾蓋下脆弱得像薄冰。
整個通道被腥臭的血氣和粉碎的金屬粉塵瀰漫。
宛若煉獄屠宰場!
大蛇丸金色的豎瞳忽地收縮,並非心痛蛇群的損失,而是其中一枚極其刁鑽的“真空大玉”在撕碎了沿途所有阻礙後……
竟餘勢不減帶著淒厲的呼嘯直奔他面門而來。
口中的草薙劍劍身如靈蛇般滑出,帶出溼滑的口涎,同時長度迅速縮回便於掌控的一米多。
大蛇丸揮劍朝巨大風丸一斬而過。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那枚凝聚的風丸被大蛇丸的草薙劍精準剖開!被一分為二的風丸內部紊亂的真空風刃和氣流擦著他的身體呼嘯而過,將他身後的牆壁切切割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嗯?!”
下一秒,大蛇丸雙腳忽然陷入了地下。他立即低頭一看,便見腳下地面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一片泥濘沼澤。抬頭一看,數以千計的黑蛇也陷入沼澤之中,在裡面不斷地掙扎翻騰。
“風遁和土遁忍術……居然也能這麼擅長麼?”
就在大蛇丸心神被腳下沼澤微微牽制的瞬間。
一股前所未有彷彿要將整個空間都煮沸的恐怖熱浪和查克拉波動,驟然從宇智波池泉的方向爆發!
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恐怖。
轟隆隆隆隆——
這一次的熔遁洪流宛如沉睡的火山蘇醒後噴出的第一口滅世吐息!不再是橫向衝擊,而是帶著焚燬一切的決絕,狂暴躁動地衝天而起!
赤紅的岩漿巨柱毫無阻礙地洞穿了數不清的鋼筋混凝土層,人體實驗研究基地堅固的結構,在這純粹的天災力量面前如同紙糊的玩具。
整個地下基地都在劇烈地震動、呻吟、崩解。
巨大的金屬樑柱扭曲斷裂如麵條,警報聲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崩塌轟鳴中!
“這是在做什麼……想毀掉我的心血麼?”
大蛇丸看著那毀天滅地的岩漿赤柱貫入雲端,千米高空的厚重雲層都染上了一層暗紅色。
滾滾濃煙如同連線天地的滅世之柱。
硫磺的惡臭瀰漫到方圓數公里。
巨大的震動感持續不斷,碎石如雨點般落下砸在泥沼裡,濺起渾濁的泥漿。心底裡微微不祥的預感讓大蛇丸忍不住持續抬頭凝視著上方。
“流星……”
“火山。”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大蛇丸好像在這崩塌的噪音中,聽見宇智波池泉說出了簡短的幾個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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