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才略感心安,但又不敢耽誤的急急轉身朝著酒樓繼續一拜。做完了這些的華服公子再無絲毫猶豫,直接撩起褲腿就朝著青州城外狂奔而去。
只留下杜鳶一個人在酒樓雅間裡,看著還立在圓環中央讓水流分毫不近的小印感覺一陣的莫名其妙。
“啥啊,這是?”
這一刻,杜鳶甚至感覺自己彷佛回到了那一晚剛剛遇到紅石頭等人的時候。
當時他也是同樣的茫然不解。
怎麼我突然就成了能夠降妖除魔的活佛了,怎麼你突然就跟見了鬼一樣的跑路了!但當時的確是我,而這一次的話.思索著的杜鳶拿起了那枚小印,圍繞在小印周圍的水圈亦在此刻潰散不在成型。——另一邊正在狂奔而去的華服公子,哪怕已經跑的氣喘吁吁,面色發白了。也還是絲毫不敢停下。
一直到快把自己跑死了的,從東門跑出了青州後。
他才扶著路旁楊柳癱坐在地。
舉頭望天的他還苦笑著說出了和杜鳶一樣的話:“啥啊,這是!”
只不過一個是疑惑不解,一個是譏諷自嘲。
大佛在前視而不見也就罷了,畢竟境界差了太多。
可問題是,對方明明處處提醒。他依舊渾然不知的沉浸在自詡高人,俯瞰人間的蠢笨之中。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閣下應該是想錯了什麼,我的確是獨自一人,嗯,最多也還能在算上一個不錯的朋友’
這些話幾乎就差明說了!
他還在哪兒說人家聽不懂他的話外機鋒!啊,我今日哪裡是招笑了,我分明是連大腚都露了個乾乾淨淨!
我,我,我今後還有什麼顏面回祖師堂祭拜歷代先賢!思及此處,華服公子不由得憤憤想到:
‘您這麼大一尊佛爺,您怎麼還能搭理我們這些小貓小狗的!’
但轉念在想,他好像也沒辦法怪佛爺真有慈悲心,願和凡塵同俗。
甚至佛爺最後都幾乎就差和他直接挑明瞭!想到此處,華服公子又是不解想到。
既然真是一尊行於人世的大佛,為何此前給那老禿驢的回答卻是難道是佛爺覺得那禿驢已經誤入歧途不可救也,故而不答?但不對啊,這位佛爺不像是是小乘一脈。
華服公子突然靈光乍現:
啊,啊,我明白了!
這位大佛對那老禿驢的‘不答之答’恰是‘以無常行,顯無常理’。唯有在“諸行無常”的觀照中,放下對他者開示的執念,方能於萬物流轉內洞見‘心性本空,空而能生萬法’的真義。
——此非誤入歧途不可救,而是借無常之機,要那老禿驢自斷外緣、直探心源,如此方可開悟自救!否則不過救一他日修羅而!甚至佛爺還借念珠暗暗點明瞭,只有真心皈依佛法,放下執念,站在‘他化光明處’,才能得人間溫暖。否則執迷不悟便是自尋死路,踏往陰途!畢竟佛爺可是明說了,念珠在佛爺手裡是暖的,而在老禿驢手裡可就是涼的了!‘這佛法太高了。’
心頭感嘆一句後,華服公子卻又猛然一僵。
因為他想到——如此大佛,怎會不知我也早早看著?
所以那句話真的只是對那老禿驢說的嗎?
佛爺是想度我?還是在勸我?又或者是在單純的點我?
哎呀呀!
“佛爺啊佛爺,我只是粗讀一二佛經,哪裡聽得懂您這無聲作驚雷的禪機啊!”
華服公子唉聲嘆氣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