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上好的翡翠手串被狠狠砸在地上,“嘩啦”迸濺成無數碎片,劃破了徐啟秋的額頭。
點點殷紅滾落,模糊了他的視線。
但他大氣也不敢出,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旁邊的鄭香主束手而立,低眉順眼,不見半分往日的桀驁。
良久,一道乾澀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你是說……那個叫劉晟的年輕人,可能發現了你們?”
珠簾後,銅爐生煙,氤氳洶湧,將一尊肥碩的身影掩映得愈發朦朧。
徐啟秋打了個寒顫,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低頭小聲道:“不敢欺瞞吳老爺,我也只是懷疑,並無實證。
那小子暗中豢養鳥雀作為耳目,曾先後兩次窺探我和鄭香主,感知異常敏銳。
為防曝露,我和鄭香主就先行退了回來。”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並無實證,但徐啟秋深知,對吳家這等龐然大物而言,行事根本無需證據。
只需要,懷疑即可。
尤其是事涉白蓮教,一旦曝光,以吳家今時今日的地位,恐怕都難善終。
所以他篤定,為絕後患,吳家必會向劉晟出手。
至於結果,那還用說嗎?
坦白說,直到這一刻,他都不知吳家水下隱藏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他們幾兄弟與吳家素有交情,卻未曾料到,吳家竟暗中勾結了白蓮教。
那夜暴亂,他們幾個被官府合圍,眼見就將全軍覆沒,突然有高手殺出,把他們救走,帶到了吳府。
直到那時,他們才得知,吳家與白蓮教的關係,非同一般。
當時就連鄭香主都一臉懵逼,後來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驗證後,才徹底相信,暫留吳府聽用。
卻不料,隔日就得到徐啟春、徐啟夏兩兄弟身亡的訊息。
而且徐啟冬,他名義上的四弟,實則上吳老爺的孽種,也失蹤了。
然後,他們幾個就被交代,去找回徐啟冬。
說來好笑,吳老爺一生閱豔無數,尤喜淫人妻女,可到頭來,生下的十來個兒子,要麼早夭,要麼成年後死於各種意外。
唯有三兒子吳長青,天賦異稟,被他寄予厚望,卻在大半個月前死在了黑風山裡,只剩個頭顱回來。
如今唯一的血脈,竟是二十多年前姦汙徐母生下的徐啟冬。
如果徐啟冬再沒了,吳老爺恐怕就得絕後。
所以,過去二十多年幾乎不聞不問的他,才會對徐啟冬的失蹤,如此上心。
這兩日,徐啟秋和鄭香主,把徐啟冬常去的幾個地方都翻了個遍,毫無所獲。
後來徐啟秋靈機一動,租下徐宅斜對面的院子,監控官府的行動。
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便可順藤摸瓜,找出徐啟冬。
白天窺見劉晟之後,尤其是發現這小子竟成了捉妖力士後,他心頭頓時被妒火和嫉恨佔據。
憑什麼,老子隱姓埋名,成了孤家寡人,而你小子卻春風得意?而且,他們徐家的敗落,與這小子也脫不了干係。
他們徐家原本蒸蒸日上,可直打那天老四與此人結怨後,就急轉直下,諸事不順。
尤其,他們三兄弟曾討論後,一致懷疑那隻奇怪的山雀,和劉晟、老賀頭脫不開關係。
至於證據,懷疑就是最大的證據。
新仇舊恨之下,他心生詭計,打算利用吳家的勢力,碾殺劉晟和老賀頭。
於是詐稱“可能被發現”,立刻轉移,回返吳府稟報。
“知道了。”
珠簾後,吳老爺漫不經心地哼了聲,便傳來了呼嚕聲。
徐啟秋和鄭香主當即識相地離開。
剛一出門,頭頂就響起了嘈雜的唱戲聲。琵琶陣陣,鑼鼓喧天,咿咿呀呀,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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