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夢月,則拉著李夢澤的衣角,小聲說道:“大哥,太后娘娘剛才派人傳話,說皇家的寶庫,為你開放,裡面所有的天材地寶,任你取用。”
這便是皇室的態度。
這場死丹鬥,已經不僅僅是李夢澤和司空燼兩個人的事,它已經上升到了大虞與大乾兩個王朝的顏面之爭!
李夢澤,只能贏,不能輸!
…………
大乾使團的府邸內。
三皇子乾天逸正悠閒地品著香茗,聽著下屬的彙報,臉上始終掛著那副智珠在握的微笑。
“哦?那李夢澤,當真應下了?”
“回殿下,千真萬確。此事如今已傳遍王都,各大賭坊都已開出盤口,只是……買那李夢澤輸的,佔了十之八九。”
“意料之中。”
乾天逸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譏誚,“司空燼的毒丹,乃是藥王谷的不傳之秘,以‘九幽冥火’淬鍊,專傷修士神魂,無形無影,歹毒無比。便是我,若是不慎中招,也得脫層皮。那李夢澤,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如何能解?”
一旁的拓跋雄聞言,甕聲甕氣地說道:“殿下,那小子雖然是個丹師,可他身邊那個使劍的,卻是個硬茬子!俺能感覺到,那小子的劍,很危險!俺想跟他打一場!”
“不急。”乾天逸擺了擺手,“拓跋,你的對手,在後面的武鬥上。現在,先讓司空燼,為我們拔得頭籌,狠狠地折辱一番大虞的銳氣。本王就是要讓大虞皇帝看看,他們引以為傲的年輕一代,在我大乾天驕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擊!”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那燈火輝煌的皇宮,野心勃勃。
“傳令下去,讓司空燼儘管放手去做,不必留情。出了任何事,本王為他擔著!”
…………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這三天裡,整個王都都沉浸在一種亢奮而又緊張的氣氛中。
朱雀大街中心,一座由巨石臨時搭建的鬥丹臺早已建好,四周被御林軍圍得水洩不通,但更外圍,早已是人山人海,將整條大街堵得嚴嚴實實。
無數百姓、修士、世家子弟,都想親眼見證這場百年難遇的生死豪賭。
各大酒樓的頂層雅間,更是早就被各方勢力包下,金沙古國的沙千里,百越族的師徒,還有其他聞訊而來的大小勢力,都佔據了最好的觀景位置。
午時三刻,烈日當空。
“當——”
隨著一聲悠長的鐘鳴,在萬眾矚目之下,兩道身影,自鬥丹臺的兩側,緩步登臺。
西側,是司空燼。
他依舊是一襲白衣,神情孤傲,手中託著一尊通體漆黑的藥鼎,鼎中,一縷森白色的火焰,如同鬼魅般跳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充滿了不屑與憐憫。
東側,則是李夢澤。
他換上了一身樸素的青色丹師袍,臉上無喜無悲,手中空無一物,與對方那張揚的姿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夢澤,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司空燼冷笑道,“跪下,磕三個響頭,承認大虞丹道是垃圾,我或許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李夢澤看著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你的世界裡,只有爭強好勝,又豈能理解真正的丹道?”
他不再多言,而是盤膝坐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冥頑不靈!既然你執意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司空燼怒喝一聲,不再廢話,他將那尊漆黑的藥鼎置於身前,雙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
“九幽火起,萬魂為引,凝!”
那縷森白色的火焰瞬間暴漲,將整個藥鼎都包裹了起來,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瀰漫開來,周圍的溫度都彷彿驟降了幾十度。隱約間,彷彿能聽到無數冤魂在火焰中淒厲的哀嚎,令人不寒而慄。
“天啊!是九幽冥火!傳聞中採自地府深淵的異火,專傷神魂!太歹毒了!”臺下有識貨的丹師驚撥出聲。
而反觀李夢澤,他依舊閉著眼,不急不緩。
只見他伸出右手,對著虛空,輕輕一招。
“火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也沒有恐怖的威壓。
一縷溫暖的如同陽光般燦爛的金色火焰,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靜靜地燃燒著。
這火焰,正是他凝練出來的溝通天地自然之力,聚而成的“太陽真火”!
與那陰毒的九幽冥火,恰好是兩個極端!
司空燼看到那縷金色火焰,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聲嗤笑:“華而不實的火焰,中看不中用!”
他不再理會李夢澤,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煉丹之中。拿出的藥材,無一不是劇毒之物,蠍尾、毒藤、屍油……每一樣都讓人頭皮發麻。
而李夢澤,則是慢條斯理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普通藥草。
甘草、陳皮、金銀花……甚至還有幾顆大紅棗。
“這……這是在做什麼?李丹師是要煉一碗清熱解毒的涼茶嗎?”
臺下的觀眾都看傻了。
這可是真正的死丹鬥啊!
你拿這些東西出來,是認真的嗎?
就連大乾三皇子乾天逸,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李夢澤,是在故弄玄虛,譁眾取寵。
只有一個地方,觀星臺頂。
小道童清虛正拿著一面水鏡,津津有味地看著直播,他看到李夢澤拿出的那些藥草,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有點意思……返璞歸真,以至陽化至陰,以生機剋死氣……這小子的爹,到底是什麼來頭?這手法,可不像是大虞王朝該有的東西。”
鬥丹臺上,司空燼的煉製已經進入了尾聲,藥鼎中傳出的鬼哭狼嚎之聲愈發淒厲,一顆通體漆黑,散發著不祥氣息的丹藥,正在緩緩成型。
而李夢澤,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將那些“涼茶”藥材,一株一株地投入到那團金色的火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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