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政道

第1864章 人海戰術

張炎被父親含沙射影說得詞窮,惱羞成怒拿起包扭身就走。

老伴忙不迭道:“菜都好了吃兩口嘛……”

“沒胃口!”

張炎硬邦邦回了三個字便摔門而出。

“哎哎哎……”

老伴一直追到門口沒轍兒,回過頭拿張久寬撒氣:“都是你不好,每次兒子回家都不歡而散,就沒有省心的時候!”

張久寬穩穩端坐著不動,深沉地說:

“吵歸吵,但願他聽懂我的話。”

“什麼?你剛才到底說什麼意思?在自家兒子面前都象做報告,你不能說清楚啊!”

老伴跺著腳著急道。

張久寬長長嘆了口氣,此時他非但不相信兒子,連老伴都不信,擔心她把自己說出來的話一字不漏轉述給兒子,這幾乎是必然的,然而不行啊!

敏感如張久寬已經掂量出彭繹慘案背後黑幕重重,牽涉的深度廣度非同小可,就連新任市委書記挾新任正法委書記聯袂出手都碰了壁,越往後鬥爭將越激烈,越會出現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

那種級別較量對抗根本不是平時官場單打獨鬥,打打電話,開開會,小圈子裡達成默契即可,而是針尖對鋒芒的絞殺,推土機式的攻擊佔領,個體力量渺小得幾乎忽略不計。

張久寬的心態只想安安穩穩混到二線回家養老,沒興趣捲進去,然而他感覺兒子已經卷進去了,因此剛剛含蓄地暗示趕緊跑!

溜之大吉才能脫身,要不然甩不掉。

只是,縱容子女犯罪知情不報,唆使子女畏罪潛逃,將來按到張久寬頭上就是兩項硬罪,誰也幫不上忙。

所以張久寬守的底線有兩條,一是自己不知道兒子的情況,也確實不知道;二是不能親口說出“跑路”二字,至於兒子聽不聽得懂只好聽天由命。

張炎自己逃亡,與在父親唆使下逃亡,性質是不一樣的,一旦不幸落網為推卸責任肯定要招供出張久寬;同理老伴在“保大還是保小”問題上,八成毫不猶豫保兒子,證明張久寬親口說的。

故而張久寬選擇緘默不言。

保大保小,他保自己。

張炎怒氣衝衝衝出家門,發動新買的邁巴赫“呼”地箭一般躥出老遠,老母親焦急失望的叫聲只在耳邊一飄而過。

轉了兩個彎後將車停下,從懷裡翻出個老款手機撥號,接通後道:

“我爸好像察覺到什麼,說話口吻怪怪的聽起來很不舒服。”

“他怎麼說?”對方聲音低沉且謹慎,似用手掌掩住嘴說話。

“叫我別當白手套煙幕彈,還警告我別惹紀委幹部,惹了就得想辦法脫身。”

張炎如實相告,顯然極為信任對方。

“哦……”

對方久久思忖道,“到底身經百戰啊,對鬥爭有著清醒的認識,但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想脫身就能脫得了嗎?必須同舟共濟挺過來,將來才能賺更多的錢,現在膽怯退縮等於前功盡棄,你捨得嗎?”

“捨不得,我也相信您一定贏!”

張炎語氣堅定地說,事實也是,就拿開的車來說,過去父親在東青主正期間有輛寶馬就心滿意足,直到追隨這位領導才發展到買邁巴赫的實力,這可是質的飛躍啊。

換車只是小事,重要在於擺平各種事端和處理問題的能力,這方面張炎內心深處有比較,清楚認識到人家才是真正的官場高手,難怪父親在東青區委書記有利位置,混到最後僅僅以統戰部長身份躋身市委常委,看似升了,其實被架空沒實權了。

因此內心深處張炎甚至有點瞧不起父親,感覺浪費了區委書記的大好良機。

對方沉著穩健地說:“當前局勢有點惡劣,屬於多種因素髮酵下的必然,不在姓藍的手裡,換姓黃的、姓黑的照樣有這些動作,沒必要緊張,抵住三斧頭就行了,他還能在這兒幹一輩子?金河是我們的地盤,十年、二十年都不會變。”

張炎聽得鬥志昂揚,覺得全身充滿力量,哪象在家裡父親盡說喪氣話,大聲道:

“接下來要幹啥您儘管吩咐,我保證衝鋒在前,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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