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宮瑜目光嚴厲,道:“藍京,這是儘快挽回局面化解困境的最佳良機,我在為你著想!萬一專案真的泡湯,我有王書計罩著,你有誰?你想清楚!”
藍京道:“伊宮區長,伊宮小姐,伊宮……現在的局面是嘉恆想投機取巧向河裡直排工業汙水,我當眾指出來了。接下來應該嘉恆提交整改方案,而不是我主動湊上去說沒事沒事你們儘管排,留下就好——如果那樣,下午我就不會當眾發難。”
“但人家根本沒耐心陪你周旋下去,鄰市至少兩個區縣一直沒放棄遊說,嘉恆隨時能夠說走就走,”伊宮瑜道,“你想以一己之力顛覆整個棋局?別做夢,這不是好萊塢,現實拒絕個人英雄主義,藍京!”
藍京定定看著她,半晌道:“晚飯你獨自跟繆副總吃,他自然悟出其中含意繼而主動提出整改措施或方案……王書計那邊你可以告訴他,在威脅之前掂掂自己的份量,黃運雄沒搞掉的人,他憑什麼能做到?說白了吧伊宮,王書計、萬區長都可以強行拍板專案上馬,上歸上,但我他媽的就不簽字,天王老子摁我的手都不籤!”
伊宮瑜目光一凝滿臉寒霜似要發作,倏忽間卻又輕輕一笑,道:“行啊藍京,不畏強壓百折不撓,我就喜歡你這一點。今晚就由我會會繆副總,如果他不提整改的碴兒呢,賭什麼?”
“賭……一頓西餐?”
“算了吧,雲尚落霞只要我在就沒別人買單的機會,”伊宮瑜道,“你輸了,當面告訴顏思思,我是你女朋友;你贏了,可以對我行使男朋友一切權利。”
藍京搖搖頭:“這個賭注在法律層面站不住腳,第一無論勝負顏思思都是輸家;第二賭注不能涉及第三人。”
伊宮瑜道:“我尊重法律。那麼你輸了,必須拒絕除我之外的異性進你宿舍,期限是永遠;你贏了,我宿舍鑰匙給你一把,隨時可以進入,也是永遠。”
“進入”兩個字咬得特別重,有那麼一絲絲挑逗的味道。
“這個……”
藍京感覺權利義務還有點不對等,正準備提出修改意見,伊宮瑜已一拍桌子道:“就這麼定了,噢還有,淋浴房週日才安裝到位,週六得到你宿舍洗澡,我先洗!”
說罷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辦公室裡還有嫋嫋香氣,這是高階香水的味道,與她的形象如出一轍:高傲、冰冷的透徹、精緻的利已主義,還有難以逾越的階層差距。
她這種女人(女孩)天生不會談戀愛,感情、愛情、婚姻都必須在天平上精準地估值,吃飯睡覺對她來說等於動作戲,藍京甚至懷疑她所說的男朋友定義是在衡芳任職期間感情及工作關係,當失去利用價值時,她就會果斷尋找下一位目標(獵物)。
顏思思呢,據側面瞭解目前處於單身狀態,如她所說之前談過一位,就在被封荷蓮島期間分了手,具體情況不詳。她容貌秀麗端莊,性格落落大方,氣質優雅迷人,這段時間相處彼此都有好感,偶爾她眼裡一閃而過含情脈脈令他心悸。然而她家庭背景似乎深不可測,她的衣著打扮也顯示出身不凡,自己僅是清貧寒酸的教師子弟,經濟拮据,連房子都買不起,配得上人家嗎?
早在鎮衛生院時藍維樸就反覆叮囑過,結婚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畢竟藍家各方面都比較困難,怕連累耽誤人家,更沒必要沾人家的光,窮人要窮得有風骨。
再加上目睹莫小米慘死造成的心理創傷,現階段藍京不願談戀愛,而想全部精力用在工作上。
天色漸晚,藍京下樓去食堂吃晚飯,途中正好遇到門衛說有人找您,又不肯出示證件所以攔在外面,您接待一下吧。
衡芳區有認識我的人嗎,大概老妖婆來收水電費……藍京不無好笑地想著,快步來到區府大門外,遠遠一看居然是荷蓮島一面之緣的鬱杏子!
暮色下她的俏臉依然純淨得令人心疼又蒼白得令人心碎,還多了幾分憔悴,揹著個絳紅色雙肩包佇立在樹底下默默看著他。
“鬱……鬱小姐,”藍京詫異地問,“你一直在衡澤啊,找我有事?”
“上次我撒了謊,”鬱杏子道,“我一直住小旅社,現在沒錢了……衡澤現在我只認識你,所以從衛生局打聽到這裡……”
跟那個身份神秘中年人一樣,每句話資訊量都很大,就是聽不明白。
藍京撓了半天后腦勺,半晌道:“到我宿舍坐坐,慢慢聊。”
他很謹慎地沒帶她去食堂,大晚上帶著冰山美人似的鬱杏子很容易讓人遐想,之前才與伊宮瑜共進晚餐且第二天“見了家長”……年輕幹部在男女關係方面過於混亂影響很壞。
途中在巷子邊的小吃攤一人一碗大排面,出乎意料鬱杏子吃得很香甜,大排也啃得乾乾淨淨,起身離開小吃攤時低低說:
“好吃。”
藍京失笑道:“老天,離島後你每天吃什麼?”
鬱杏子道:“一天一隻燒餅,早晚各半隻。”
“你……是否在逃避誰?”藍京忍不住問,“你與那位外省遊客什麼關係?”
她垂下臉不吭聲,走路輕盈得象貓步,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來到小樓中院,掏鑰匙開門時藍京暗暗慶幸鬱杏子出現的時機真是恰到好處:
在徐家有老妖婆和方婉儀盯著;小樓呢週六以後伊宮瑜、顏思思陸續搬過來,雖說並沒什麼總覺得不太好。
進了屋,看到上下兩間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冷漠如鬱杏子也不禁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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