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京沉思道:“省城來人入住;離開辦事;小米呼我;我送材料,小米被害,時間線正好吻合!由此證明三點,第一小米接待的客人與省考察組無關;第二省城來人中途外出辦事,至少不都在九樓房間;第三,如果小米沒遭到意外,那輛車應該回來。”
“開套牌車從省城到衡澤辦事,一看就不是好事!”
秦鐵雁道,“秘密跟劉兵濤接頭?其時鬱杏子、神秘中年男人以及咱倆都困在島上,唯有下落不明的劉兵濤和王甸。”
“如果接上頭,神秘中年男人沒必要從鄰市調輪船厄,鬱杏子處境也能得到改善,不至於險些流落街頭。”藍京道。
秦鐵雁悟性極高,腦子一轉便跟上藍京的思路:“哦,你的意思省城來人並非善意,劉兵濤非但不會見相反有躲避的意思!這樣說來,省城來人透過小米試探劉兵濤,確認鬱杏子上島並即將與神秘中年男人見面;另一方面劉兵濤也驚覺風聲洩露,倉促間安排王甸上島準備帶鬱杏子離開……”
“前提條件是神秘中年男人始終沒有暴露身份,也沒跟劉兵濤直接聯絡。”藍京道。
“對,他透過更隱秘的渠道與劉兵濤約定上島見面方式,”秦鐵雁繼續分析道,“但就在劉兵濤、王甸計劃夜裡帶鬱杏子離島時,精神病院發生騷亂,一夥患者衝到小輪船上挾持王甸夜航,劉兵濤則強忍驚恐做了善後安排後也潛逃出去——他意識到自己離開同樣能有效掩護鬱杏子身份,假裝重度抑鬱總比不小心被守在對岸的敵人抓住好。”
“製造騷亂者便是假冒患者的張尉,那夜在遊輪上被發現後拒捕而擊斃,”藍京道,“田奧明知張尉不該死卻沒辦法,可見市刑警支隊內部並不太平,還有一股你根本沒察覺出來的勢力。”
秦鐵雁聳聳肩:“很正常,我在支隊時間短根基淺嘛,哪能跟田奧比?這番分析下來小米恐怕在整個事件中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唉,是不是很沮喪?我都不太想繼續調查了。”
一時間兩人情緒都有些低落。
隔了會兒藍京強打精神道:“也未必如咱倆想象,小米更有可能被利用了,她以為省城來人主要目的是接受舉報材料,順便到市區辦點事,不料人家正好相反。”
“又回到老問題了,如果省城來人入住後又出去辦事,兇手到底是誰?”秦鐵雁道。
藍京搖搖頭,良久道:“這會兒咱倆純屬想象,有些細節經不起推敲,還得更多實證來支撐。”
“要不我約下勝男晚上聚聚,或許她那邊能提供些線索?”
“改日吧,我……我有點累。”
秦鐵雁站起身往外面走了兩步,又回頭神情古怪地瞅瞅他,道:“左摟右抱也得悠著點兒,當心剛開封的索求無度呢,哈哈哈哈……”
快到中午,藍京突然發現整個上午顏思思都沒露面,這很不可思議,換作平時起碼進出四五趟,打秘書科電話詢問,她語氣極為冷淡地說:
“手裡有事,忙!”
啪,電話掛了。
什麼態度?藍京卻心知肚明她也為自己昨晚夜不歸宿生氣,嚴密監視啊還左摟右抱,簡直兩個女特務。
畢竟有事央求人家,沒辦法藍京只好厚著臉皮來到秘書科,打著哈哈說今天的檔案材料還沒收到,要及時研究領會啊,一天不學習就容易掉隊。
顏思思不搭碴兒,埋頭專注地做自己的事。
中午吃飯,藍京照例捧著餐盤坐到紅區第二排——區府食堂雖不講究座次但多年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即紅椅子區域(簡稱紅區)是正府辦及市直機關人員用餐;黃椅子區域(簡稱黃區)是區委辦及紀委、組織部、宣傳部等幹部員工用餐。
區領導理所當然坐前排,藍京位於上不上、下不下境地,坐第一排不合適,第三排無異於自貶身份,因此第二排剛剛好。
正府辦主任周軒也在第二排,那是為了便於服務領導,及時彙報工作;伊宮瑜偶爾到食堂吃飯,每次故意離藍京遠遠的,不給區府大院嚼舌頭的話碴。
正專心致志吃飯,冷不防車端平主動端著餐盤坐到旁邊,道:“藍助理,有件事兒前天沒想起來說,關於東閣不鏽鋼標準件廠,我考慮讓你接手具體負責。”
藍京愣了半下,第一反應是這傢伙故意挑事兒,停下筷子道:“工業條線是伊宮區長負責的,我接手……合適嗎?”
車端平道:“涉及工業和企業改制兩塊工作也只明確伊宮區長暫時代管,以後怎麼分工都難說,況且東閣屬於特例。藍助理,東閣作為傳統區屬國企目前處於非常困難的局面,上週廠長、書計雙雙撂擔子不幹了,群龍無首,生產經營瀕臨癱瘓,王書計和我商量以工作組進駐方式把廠子先管起來,正好也順應市裡關於堅定推進改革開放促進經濟高速發展決定內容,拿東閣做試點樹立國企扭虧為盈標杆單位,怎麼樣,藍助理有沒有信心?”
“我……王書計和車區長已經決定了,我無條件服從,但有沒有信心,我得好好研究東閣相關資料,畢竟對它的情況一無所知。”
藍京謹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