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飛沒有再說什麼,淡淡地對王福海說道。
“沈書記,我真的是為了老百姓,你不能汙衊我啊……”
王福海的聲音在賓館房間裡迴盪,他死死攥著椅子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神情,聲音帶著哭腔,彷彿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沈飛背對著他,專注地整理著檔案,鋼筆帽被他咔嗒扣上,金屬撞擊聲清脆冷冽,彷彿是對王福海辯解的無聲回應。
“帶他回留置點。”
沈飛語氣冰冷,對身旁的工作人員丟下一句,便抬腳跨出房門,身後王福海的辯解聲漸漸被隔絕在厚重的門板外。
跟這種人,沈飛沒什麼可談的。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個王福海絕對是受人指使才做出了那種事情。
………………
暮色如墨,漸漸浸染了街道,給城市鍍上一層灰藍。
沈飛坐在辦公室的皮椅裡,檯燈散發出柔和的光,卻無法驅散他眉間的陰霾,燈光將案卷邊緣照得發亮。
他捏著紅筆,在王福海的人事檔案上反覆勾畫。
“病退”、“與局長張一強多次爭執”等字句被重重圈起。
窗外,車輛的鳴笛聲隱隱傳來,可他卻恍若未聞,筆尖無意識地敲擊桌面,在寂靜中形成規律的節奏,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案件的種種疑點。
很顯然,有人想要藉著紀委調查的事情借刀殺人,可刀刃背後的手,究竟伸向何處?
這個時候,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李建民和張立誠推門而入。
兩人襯衫皺得像鹹菜乾,張立誠的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匆忙趕來。
“農業局那幾個全撂了。”
李建民將一沓審訊筆錄重重拍在桌上,紙頁間滑落出幾張銀行流水單,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彷彿在訴說著驚人的貪腐事實:“張一強收了八家企業的好處費,連修水渠的水泥款都敢吞,這些人簡直無法無天。”
沈飛翻看著筆錄,目光突然在某頁停留,上面“按老領導指示辦事”的字跡讓他瞳孔微縮。他抬起頭,看向兩位副主任,眼神中透著嚴肅與堅定:“老張,你繼續深挖這些人的經濟往來,重點查境外賬戶。這些蛀蟲說不定早就留好了退路,我們必須把他們的罪證全部找出來,贓款一天不追回,老百姓的血汗錢就還在別人口袋裡。”
“沈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們的老底都掀出來。”
張立誠握緊拳頭,語氣中充滿憤怒與決心。
隨後,沈飛便讓他先去辦事。
等張立誠離開,沈飛示意李建民關門。
他推過一個牛皮紙袋,裡面露出王福海兒子公司的註冊資料,眼神深邃而凝重:“老李,你去青山縣。查清楚王福海背後有沒有人指使,再打聽張一強得罪過哪些大人物。一個被免職的副局長,突然實名舉報,還手握部分證據……”
說到這裡,沈飛冷冷的說道:“這出戏不像表面那麼簡單。我總覺得,這背後藏著更大的陰謀。”
“好的,書記。”
李建民摩挲著紙袋邊緣,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思索片刻後突然抬頭:“您懷疑有人借王福海的手,整垮張一強?”
“是的。”
沈飛點點頭,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