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的羅彬,按捺住了直接動手的衝動。
這人是宋家中,對黃鶯友善的人?
是,偌大一個宋家,總不能全都是宋天柱那樣的惡徒吧?
黃鶯的雙手緊攥著床沿,指關節都略發白。
“宋仁書……你別過來!”
黃鶯的語氣都透著一絲驚怕。
“鶯兒,你離家可是兩三年了,我怎麼能不過來呢?”
“宋天柱這廢物東西,給族中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損失了那麼多的人手,今夜,他必然會守著等那個羅彬來為止。可即便是羅彬今天死在這裡了,他一樣當不成少家主了。”
“他如此對你,為兄是好生憤怒,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鶯兒你放心,為兄會給你討個公道的。”
“他這些年明裡暗裡,排除異己,為兄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也是有原因的,你可別生氣。”
宋仁書還在朝著床邊靠近。
黃鶯手抓著床沿的動作更用力,臉色更白。
宋家有很多適齡男子,對她都有念頭。
只不過礙於宋天柱,表現明顯的,都或多或少在宋天柱手上吃虧,甚至被殺了。
這宋仁書平時唯唯諾諾,可黃鶯知道,這人的心理多少透著一些變態。
他會偷偷地跟著她,隨時臉上掛著笑,舔嘴唇,甚至她還有一些貼身衣物失竊,她總看見這宋仁書在她住處四周晃。這都快給她晃出心理陰影了。
“鶯兒,為兄要好好地疼惜你一遍,然後,為兄把你換個地方安置起來怎麼樣?”
“免得宋天柱最後歇斯底里,對你不……”
話音戛然而止。
宋仁書說不了話了。
他的嘴裡多了一把刀。
穩穩貫穿口腔,刺破了後腦勺。
羅彬鑽出床下,在宋仁書倒地的瞬間,接住了他的屍體,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黃鶯抿唇,嚥了口唾沫。
她沒料到,羅彬會那麼果斷的殺了人。
她更沒有料到,羅彬殺人的動作那麼麻利,都沒有絲毫打鬥……
“宋家,都是這種人嗎?沒有好人麼?”羅彬蹙眉,聲音很低。
黃鶯勉強擠出笑容,她搖搖頭。
“一個都沒有嗎?”羅彬再問。
“他們捉人送給浮龜山道觀的,我知道的,很多外來者都被道觀帶走了……一個都沒活著離開,我不知道那些人都怎麼樣了……宋天柱能有這個身份地位,就是他送去了三十多個人。”黃鶯這番話,看似有些答非所問。
可實質上,只讓羅彬和胡進心驚。
“我知道了。”羅彬點點頭,隨後他弄斷了鐵鏈。
“胡進,我送你和黃鶯出去,你們離開這裡,嗯,能找到回去的路吧?”羅彬所指的回去,就是他們出來的那座廟。
胡進點點頭,瞳孔微縮,問:“羅先生,你不一起走?”
羅彬沒有回答。
他從進來的位置,將胡進和黃鶯送了出去。
黃鶯顯得很驚怕,很擔憂,卻沒有吭聲,沒有擾亂羅彬的思緒。
胡進同樣不敢多言多問,帶著黃鶯消失在夜色山林中。
羅彬不走的原因,很簡單。
這是羅酆教給他的道理。
輕易,不要得罪人。
一旦要那樣做,必須有個強有力的手段,將一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今天帶走黃鶯,一切會結束嗎?
並不是。
黃鶯能去哪兒呢?
只能回馮家,甚至還有可能暫時回不去馮家。
宋家人考慮不到後者,只能去考慮前者,他們只會去馮家找人。
如今的馮家,可能還在苟延殘喘,這群人一去,或許就是馮家的滅頂之災。
羅酆的手段,是不讓對方敢反抗。
羅彬心知,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威脅到整個宋家,可今天,他只要讓宋家傷筋動骨,讓宋家怕,那宋家就未必敢去馮家報復,他們未必敢再冒著招惹自己的風險,去找馮家的麻煩。
這一番思緒間,他回到先前黃鶯所在的房間裡。
將那個宋仁書的屍體拖到了院門前頭。
緊接著,他雙手插在了宋仁書的胸口。
面不改色,宋仁書的胸膛被剖開了。
羅彬動作未頓,很快,宋仁書的屍身在他手裡就變得千瘡百孔。
隨後他開啟這道院門,左右四瞟,確定兩側沒人,將宋仁書的屍身推了出去,靜靜的等待。
當然,這期間他在水潭裡清洗乾淨了手掌。
大概等了十幾分鍾,他聽到了驚呼聲,大喊聲,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隨後,他到了右側那面牆上,爬了過去。
他選的位置也有講究。
這稍稍靠右,其實是更偏南一些,差不多是西南方了。
一牆之隔,就是黃鶯本應所處的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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